虽然有些丢脸,但好处是,让皇帝知道淮王的能力没有达到值得忌讳的程度,淮王府上下也没有同心同德的可能。
这个谋划,方知雨没有当众讲出口。
她知道淮王未必理解,但宋筠回来一听就会赞同。
只要他同意就可以了!
她当着淮王的面拿出金镶玉令牌,轻轻一礼,得了淮王满意的点头。
这才道:“见令牌如见淮王。石头、东凌,你二人分别带一队护卫,搜查典膳正和许总管的府内住处和府外家宅。务必仔细。”
两人领命,立刻去办。
方知雨则请淮王上座,继续一页页翻账册,一处处点异常。
淮王越看越心惊,这些年每回得人递上账本,他都匆匆一扫,看个大概就行。
王府家大业大,他一辈子都挥霍不完,儿子又是个有能力的,也用不着他守财,很多事就都不严谨。
没想这一放松,一不严谨,就留下这么大的窟窿。
瞧着旁侧认认真真的儿媳,他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
“父王您觉得如何?”
听闻此言,淮王将思绪拉扯回来,“嗯?”
方知雨道:“太妃应该有一本私账,只记录解语坞银钱出入。我想请来私账瞧一眼,就看去岁赏荷宴那一日。如果这一日对不上,所有亏空加起来,就可以将许总管斩立决了。”
淮王:“呃……”
“父王觉得不妥?”
“妥!当然妥!”淮王听不得“父王”二字,但凡她多叫几次,连天都能帮忙捅一捅。
“只是……”淮王犹豫:“太妃近日身体不适,心情不佳,我怕这一去问,又会……”
先帝仁慈,从来不会让儿女由旁人教养,所以淮王自小养在太妃膝下。
大一些之后,他就搬进皇子庭院,虽然没有日日相见,但也是太妃亲自教导。
太妃为了在吃人的宫中存活,一直灌输回避、躲藏、怯懦的思维,导致淮王“窝囊”,而这种“窝囊”也传续到了宋筠身上。
现在宋筠已经痛改前非……虽然还没能改彻底,但已经做出明显变化!
淮王却……依旧停在原处,不敢直面太妃。
“不如……”在一旁静听良久的东升道:“老奴去一趟?”
淮王瞪眼:“你有办法?”
东升笑得满脸皱纹:“试一试。”
于是东升去了。
在石头回来之前,东升就回来了。
他坐着轿辇穿梭在黑沉的夜风中,来去自如,一点也没有被为难的神色。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是……撕来了方知雨想看的那一页。
一对……果然有八百两的亏空。
远嫁千里冲喜,夫君竟然惧内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