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该当是见过自己最糗最没用的这一面,有什么可丢人的?
释然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感叹,感叹着感叹着,就把适才在苍松居内瞧见的所有讲了出来。
宋筠也是猛惊了一下,“战场之上,被困之际,也有吃人之事,但……”
明明有吃的,为何要生啃人骨?
淮王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出现癫狂之相,也实在没相救意义……我欲将她送到别处关押,对外只称去道观静养。”
宋筠滞了滞,问:“父王希望儿子来安排关押之处?”
“跟策儿关在一起吧。”淮王长声而叹:“让他们做个伴。”
他没讲完的是:让癫狂的母子有个伴,以免癫得更厉害。
宋筠这才知道淮王为何找他,因为宋策的地牢是他安排人建的,也只有他的人能再次打开地牢的门。
于是他躬身一礼,“儿子这就去安排。”
“不!等等!此事可以再缓缓,还有件事……”淮王犹豫了一瞬,“她说京里快要有消息传回来,对淮王府不利。”
宋筠心下一骇,不明所以,“父王不是说程夫人已经癫狂?她的话又如何可信?”
“癫狂之人由心而言的事,有可能是真的。”淮王隐忧不减,“你在京中的人没有半点消息?”
宋筠摇摇头,晃眼却瞧见钱刀出现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方知雨正仰头瞧见了对方。
***
方知雨已经带着杏儿和十三准备去晴风阁寻王妃,可绕过石子路,恰好就瞧见隐在树枝缝隙里的钱刀。
方知雨仰头招手:“钱英雄!”
然后瞧见了钱刀垂下来的脸布满阴云,像是遇见了什么天大的事。
方知雨道:“钱英雄请下来一叙。”
钱刀一跃而下,在方知雨一丈开外落地,躬身行礼。
方知雨不含糊,开门见山:“出事了?”
“是。”钱刀道:“突然接到三方消息,可虞珩慎正在前往京城的途中,属下不敢自作主张。”
虞珩慎去京城了?
方知雨恍惚着望向淮王面前的宋筠,这个时候把最得力的谋士派往京城,是要助太子去赢“君子之争”?
她不敢下结论,只盼得空问上一问。
钱刀也往世子那头瞧了一眼,察觉世子已经发现自己来了,却因淮王在侧,暂时无法与他碰头,只好对方知雨道:“请世子妃移步。”
方知雨点点头,跟着他走向树边。
这一处视野开阔,四周若有人靠近,能立刻瞧见,正是谈话的好地点。
钱刀也开门见山:“鹿鸣山出事了!五当家反了!大当家和三当家身首异处,四当家失踪不见,山脚百姓受到牵连,山门已封,山寨已孤悬。”
这似乎是宋筠一直在担心的事,没料竟然在这一刻成了真!
远嫁千里冲喜,夫君竟然惧内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