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儿时,每逢练习毛笔字之时,她仿佛置身于一场与毛毛虫的鏖战之中,笔下所书尽皆蜿蜒曲折、难以辨认,而自己亦会搞得满脸、满身墨渍斑斑。
然而,未过多久,苏时安心中便稍稍宽慰起来。原来,不仅仅是她一人如此狼狈不堪,初次学习书法之人大都这般模样。尤其是他们并未使用瓶装墨水,而是需亲自以墨棒研墨。于是乎,整个书房时常回荡着邓齐越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当心些,今晚你们自己清洗衣物吧!”
“七舅舅,您看这样可以了吗?”苏时宽将自己精心研磨的墨汁呈至邓齐越面前,请其过目。“尚欠火候。”邓齐越回答道。
此时的苏时容已然感到手臂酸痛难耐,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七舅舅,那我的呢?”“同样未能达标。”得到答复后的苏时容不禁面露苦色。
“那么我的呢?”苏时安亦觉疲惫不堪。“依旧不合格。你们三人均未达要求。”邓齐越毫不留情地评判道。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惊叹:“看看宁儿这专心致志的模样,她身上竟然连一滴墨渍都没沾到呢!”邓齐越注视着苏时宁轻柔而舒缓的研墨动作,心中暗自思忖道,恐怕自己未必能像她这般细心周到、有条不紊。
“多谢七舅舅夸奖。”
“不必客气,你做得非常出色。”邓齐越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衣袖,拿起笔轻轻蘸取了一些苏时宁刚刚磨好的墨汁。尽管颜色稍显清淡,但已近乎达到合格标准。
实际上,此时此刻在场的其他人简直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面对如此情形,邓齐越也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开口解释道:“咱们书写所用之墨必须得现磨才行。因为如果墨汁放置超过一天,其中的胶质就会和煤灰渐渐分离,导致墨色黯淡无光,而且无法长时间保持稳定。所以使用隔夜的宿墨来写字,很容易出现褪色现象。
再就是研墨完毕,即将墨取出,不可以置放砚池,否则胶易黏着砚池,乾后不易取下,且可防潮湿变软,两败俱伤。要自然阴干,不可以曝放阳光下,以免干燥。所以用完最好还是放在匣内,这样即可防湿又避免阳光直射,不染尘。
磨墨最好使用清澈干净的水来研磨,如果需要磨出较浓的墨,可以先少量加水慢慢研磨至浓稠后,再根据实际情况适当添加一些清水继续研磨。但需注意初次加水切勿过量,以免墨块被浸泡变软影响后续使用。
对于书法作品而言,能否恰如其分地运用墨法至关重要,而这其中掌握好力度显得尤为关键:磨墨时应做到轻重适宜、快慢适度。具体来说,磨墨者的坐姿要端正,手持墨锭需保持垂直平稳,并以画圆圈的方式在砚台上轻轻转动,切忌倾斜角度过大或者直接推拉摩擦,更不可毫无章法地胡乱研磨。若是用力过猛或过快,会导致墨汁粗糙且不够均匀;反之,如果用力过轻或是速度太慢,则不仅浪费时间还可能使得墨质轻浮;唯有拿捏好分寸,控制好节奏,才能事半功倍。
总而言之,正确的磨墨方法应当是“指按推用力”,即手指按压与推动相互配合,力度轻重有序,切不可操之过急。如此方能磨出细腻均匀、光泽亮丽的墨汁。”
“七舅舅,我们明白了。”苏时宽等人齐声回答道。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在邓齐越的悉心指导下成功地磨出了墨汁。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墨汁,苏时宽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时,邓齐越开口说道:“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不会再教你们更多的东西。你们只需要在今天把自己的名字写好,就能去吃晚饭了。否则......嘿嘿嘿......”
听到这话,苏时宽不禁有些紧张,他忍不住问道:“七舅舅,第一天学习是不是可以稍微放松一点呢?不必如此严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