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虎桥出来,耿朝忠的心里还在盘算朱胖子的事情。
其实事情并不像朱胖子说的那么简单
南京的事情,只是第一步,还有岛城,如果沈醉去岛城查到了自己和朱胖子的关系,还是要玩儿完。
不过这事暂时顾不上了,因为处座给自己下了新的任务——去上海,见袁丽香。
三天后,上海。
法租界审判庭门外,可谓是人山人海,各路报社、歌迷、好事者云集门外,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印度“阿三”拎着警棍走来走去,众人个个翘首以待,等候着“袁丽香涉谍案”的最后结果。
鉴于涉密,法庭采取的是不公开审理的形式,足足三个小时后,法庭门口终于传来一阵骚动,在众人的簇拥下,遮着白色面纱的袁丽香款款走出,十几名记者像见了血的苍蝇一样,瞬间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提问声随即传来
“袁小姐,结果如何?”
“请问您是否会控告南京或者租界当局?”
“各位,”袁丽香轻轻站定,身着紫色风衣的她,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是那么的风姿绰约,她轻轻掀起额头的面纱,清脆的声音传来
“租界法庭已经作出判决,本人与上述指控一概无关,当庭无罪释放。不过鉴于南京当局莫须有的职责,本人保留向南京法院提出上诉的权力。同时,即日起,本人将无限期退出上海歌坛,复出时间另行通知,谢谢大家!”
“退出歌坛?”
“为什么?”
一片哗然。
在所有人争先恐后的提问中,袁丽香却不再做出任何回应,她在几名保镖的护送下,很快钻入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小轿车。
“袁小姐,去哪儿?”坐在前排的司机回头问道。
袁丽香没有立即回答,她正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人群中正在远去的一个背影,这才吩咐司机道
“去火车站。”
南京开往哈尔滨的火车上,袁丽香正坐在包厢里,翻阅着手头的一份杂志,片刻后,门被推开了,一名戴着礼帽,绅士打扮的男子钻进了车厢,坐在了袁丽香的对面。
“我知道你会来。”袁丽香笑了。
“认识这么多年,临别之际,不能不送送你,”对面的男人笑了,“回去有什么打算?”
“暴露了,以后只能从事一些内务和文职工作,恐怕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会很少”袁丽香美目流转,看着耿朝忠的眼睛。
“那样也好,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一个最好的结局。”耿朝忠脸上也露出几分惋惜。
“不必惋惜,”袁丽香微笑着看着耿朝忠,“对我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其实我还是更怀念在岛城的日子。在你手底下做一个小小的职员,平时除了打扮就是逛街,要不就是揣测你的心思,单纯而又快乐。”
“我也怀念那段日子,”耿朝忠眼睛里流露出神往的表情,“可是,上海对帝国太重要了,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有新人过来。”
“不过那已经与我无关,而我也从此与你无关,”袁丽香的嘴角露出一丝痛楚的微笑,“你恐怕会很快忘了我吧?”
“不会,”耿朝忠伸手握住了袁丽香的手,“我永远都会记得你的微笑。”
袁丽香笑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展示给伊达君的东西
“袁丽香走了?”处座看着回来禀报的耿朝忠。
“走了,卑职亲眼看到他坐上了前往哈尔滨的火车。”耿朝忠回答。
“算她识时务,”处座冷哼了一声,接着似笑非笑的看了耿朝忠一眼,“没有跟她聊聊?”
“没有,该聊的那天已经聊过了。”耿朝忠说道。
“日本人那边有没有什么指示?”处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