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渡边给谷狄华雄前辈留了一封信,里面坦白了我的身份。”耿朝忠说道,“如果我没死,这封信就不会发出。”
“你觉得,谷狄华雄会帮你?尤其是,在知道你是一个中国人之后?”佐藤笑了起来。
“当然不会,但他虽然不会帮我,却拿到了一个制约您的把柄,”耿朝忠也笑了,“实不相瞒,谷狄桑找过我,让我担任血盟会的会长,利用现在掌握的力量,帮他刺杀帝国和军部的上层人士。如果我死了,他又掌握了您的把柄,您猜他会怎样做?”
佐藤的瞳孔猛的一缩,他知道谷狄华雄的黑龙会和血盟会之间的关系,并且也一直刻意的和谷狄华雄保持距离,但如果是那样的话........
谷狄华雄一定会要挟自己,让自己利用特务养成所的力量帮他做事,而谁又能保证,谷狄华雄不会得寸进尺?
“你想的很周全,”佐藤的眼睛瞬间明亮又黯淡了下来,“不过,如果我不惜自己的身份地位,也非要把你杀死呢?”
“您不会的,”耿朝忠摇摇头,“如果您想那样做,早就可以动手了。换做是我,也不会把这件事情上报——事情太大了,恐怕就连土肥原桑都承担不起,更不用说您这个第一手的直接责任人了。如果您非要上报,”耿朝忠的话音停顿了一下,“那么您剖腹自尽的时候,土肥原桑会很乐意做您的介错人。”
佐藤的眼睛闪了一闪——耿朝忠的话,说到了他内心最大的隐忧。
“中国有个成语,叫‘骑虎难下’,”佐藤自嘲的笑了一笑,“我现在就好像是那个骑在老虎背上的人。”
“不,佐藤桑,一个政治家,永远不会考虑什么所谓的骑虎难下,只要有利益,只要利益可以交换,那什么事情都可以做。”耿朝忠轻轻说道。
“我只是一个军人,但说到政治,这是一门妥协的艺术,但这种妥协需要互相制约的手段,”佐藤看着耿朝忠,“现在的问题是,你有制约我的手段,而我却没有。”
“我的性命,就是您制约我的手段,难道这还不够吗?”耿朝忠诚恳的说道。
“不,并不是,”佐藤摇了摇头,“你死了,这个消息还会传给别人,那么制约我的因素永远存在,而制约你的因素却已经没有了。”
“那您可以放我回去。”耿朝忠突然笑了起来,显然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笑。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佐藤也笑了。
“您应该相信,退一万步讲,我就算回了南京,揭发您又有什么好处,我说句诛心的话,我还想着,以后我们说不定还能再次合作。”耿朝忠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你还想继续要挟我?”佐藤怒极反笑。
“不是要挟,是合作,我可以把特务处的内部情报,选择性的告诉您,让您有立功机会,而您,也可以一些不重要的情报给我。我们完全可以和谐相处。”耿朝忠似乎找到了一条中间路线。
“哈哈哈哈!”佐藤狂笑起来,似乎耿朝忠的话语十分滑稽,但他的眼睛却始终在闪烁,显然,耿朝忠的提议,并非完全没有说动他。
“我怎么确保你不会做有损我利益的事情?”佐藤突然止住了笑,紧紧的盯住了耿朝忠。
“我想说用我的人格担保,但您显然对我的人格嗤之以鼻,”耿朝忠耸了耸肩膀,“说实话,除了自己的性命,我也想不到可以用什么东西来担保。”
“也许,杀死你,才是最好的选择。”佐藤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耿朝忠,“杀了你,我还可以派人搜索渡边的下落,同时派人看管住邮局的邮路,防止那封信落到谷狄华雄的手里,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佐藤桑,您无需试探我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后手,即使有,我也不会告诉您的,但是您可以赌一下,就在这里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