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睡里头,等梅儿吹了灯,黑暗中听得窸窸窣窣的脱衣掀被声,和他并排躺着,还有点小刺激。
“姐,睡里边和睡外边有啥区别?”
梅儿噗呲大乐,“睡外边的要伺候人,睡里边的被伺候。放心,我吃不了你。”
“具体伺候啥?”
“想知道啊?偏不告诉你。等过几年你娶了婆娘,让你婆娘伺候你,可以玩的花样可多了。”
有这么个丫鬟盯着,周青峰夜里实在走不了。两人睡前闲聊,又说到李姨娘身份。
“她不算周老爷的侍妾,不能进周家的门,是每个月一百贯买的外室。若哪天周老爷不花钱了,她又得再找恩客养着自己。”
“一百贯?好贵。”
“没办法,这行干不了几年,过了二十就算老的,年年都有更年轻更漂亮的入行。不趁年轻多赚些,年老就没法活。”
“李姨娘一直被我哥养着?”
“哪能啊?她十几岁时是个杭州商人的侍妾。后来商人做生意亏了钱,把她转手卖了。
中间兜兜转转出了好些事,她才跟了周老爷。
说个隐秘的,姨娘她本不姓李。只是干这行的早就忘掉本名,每换个恩主就换个花名。”
“梅儿姐,你呢?”
“我是山东人,有年家里发大水,我跟着爹娘逃荒到扬州。李姨娘把我买了,约定让我在她身边干五年就还我自由身。”
聊起自己,梅儿陷入深深惆怅,一会说不知爹娘是否还活着,一会说不知道将来要咋活。
还说芝麻巷里住的多是有钱人养的外室。
为了搏恩客欢心,大家花销都大,存不下钱,都担心自己年老色衰活不下去。
周青峰听了咋舌,才知道堂兄偏心,每月给正妻孙氏的用度也就二三十贯,给李姨娘上百贯,每个月还有单独的胭脂首饰钱。
可怜孙氏荆钗布裙,连身好衣裳都没有,要操持一家吃喝,啥事都抠抠搜搜,为补贴家用还得在院子里养鸡。
李姨娘穿金戴银的,一身绸缎衣服抵孙氏半月花销。她住的院子养花种草,闲暇时还去隔壁邻居那儿办茶会,玩些风雅。
周青峰在孙氏那儿住柴房,在李姨娘这住厢房,天差地别。
他原本对孙氏还有些恶感,觉着其聒噪,小气,心思恶毒。但看李姨娘这边衣食住用远超孙氏,又为孙氏倍感不值。
可李姨娘也是苦命人,不过是个男人的玩物,说不定哪天就被抛弃——而且这天必定在不久之后到来。
迷迷糊糊的,周青峰也困了,眼皮子耷拉就要睡下。可是......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房间外突然有惊雷声响起,噼里啪啦的电光在木窗外闪耀。仅仅从窗户缝隙透射进来的光线就足以照瞎人眼。
梅儿惊呼一声,猛的坐起来,就听李姨娘的房间传出呼救尖叫。此刻房间黑洞洞的,除了雷声就啥也看不见。
李姨娘喊的撕心裂肺,可梅儿在床头动也不敢动,只盯着木门方向,浑身发抖。
这么发傻可不是办法。
周青峰跳下床,打开房门,冲到李姨娘门前。他伸手一推,门被拴着。撞......不变身,他撞不开。
他砸了两下门,喊了几声,可里头不开门。
没辙,他只能转身打开客厅的门,打算绕到李姨娘窗前去看看。可他一出来,就知道发生了啥.....
有人在半空中打斗。
其中一个手持黑乎乎的招魂幡,随手一扬便是数百鬼魂翻飞,阴风阵阵。
另一个手持雪亮单刀,每劈一刀都是雷霆万钧,霹雳电闪,一往无前。
这两人你来我往,厮杀而过。招式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