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个头转瞬磕罢,黑服青年直起身子,死死盯着许易,冷道,“头我磕完了,你该杀的杀了,该出的气也出了,我可以走了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黑服青年心中的怒火,已然烧起千万丈,打定主意,只要返回白马县,立刻点齐人马,杀将回来,将这小子挫骨扬灰,不,虐杀这小子之前,要让他亲眼看看自己是怎么玩死这一老一小的。
许易冷笑道,“走?哪里走?你当我在出气?笑话!我乃公门中人,一言一行,无不奉大越王廷法令为圭臬,你聚众伤人在前,意图杀官在后,方才磕头,不过是代偿慕伯之伤,活罪已过,死罪难逃,看来你真是法盲,或者说你心里根本半点也无我大越王廷法令。”
“我aaaaaa¥¥……”
黑服青年气绝,眼前一阵阵发昏,合着闹了半天,这王八蛋根本就没想放过自己啊!刚才的头岂不是白磕了!
这也是他留存在这世上的最后念头,绿芒再闪,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头一次,黑服青年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头颅落地,怒目圆睁,他怎么也想不到,来小小芙蓉镇耀武扬威一番,竟然丢掉了自己尊贵至极的性命。
屠掉黑服青年,许易扶起慕伯,大步而行,所过之处,聚成的人山人海,陡然分出一道波浪。
这一刻,芙蓉镇捕快,和大越王廷法令,在所有芙蓉镇民心中,前所未有的沉重。
…………
古剑鸣是在一家医馆找到许易的,这时,距离许易屠灭黑服青年,才过去不到半个时辰。
慕伯的伤患已经处理,喝了一幅补药,竟然效果好得惊人,周身极恐怖的伤患,竟已开始结痂。
倒是秋娃在慕伯房间待了片刻后,只喊困倦,晚饭也没吃,便回房间沉沉睡下了。
古剑鸣将许易拉到医馆的后院,劈头盖脸道,“老弟,你瞒的我好苦,也害的我好苦,我这才回家打了个盹儿,你就闯下这泼天大祸,叫我如何是好……”
古剑鸣满脸涨红,言语惶急,显然,许易今次做下的事,对他刺激不轻。
许易道,“古头何须烦忧,恶人欺压良善,身为捕快,自当护一方平安,在下处处以大越王廷法令为行事准则,不知错在何处?”
古剑鸣哑然,来时,码头上的惨剧,他已打探得十分清楚。
许易的言辞,他也知晓,初始,还弄不明白,许易杀人便杀人,缘何处处搬出大越王廷法令,在这芙蓉镇,大越王廷法令,只是对付草民的,什么时候管束得了豪强。
此刻,再听许易如是说,他忽然明白许易打的什么主意了。
许易今天这般当着数千人,以大越王法,诛杀恶贼,势必轰传广安。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还有人敢打许易的主意,那便是在往大越王廷脸上甩巴掌。
大越王廷地方政权便是再腐烂,此种涉及王廷尊严之大案,势必一究到底。
显然,许易此举,明火执仗地将大越王廷拖到自己身后。
“你小子啊,贼精!”
古剑鸣跺脚道,“不过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不敢对你下手,老人和小孩怎么办,你能十二个时辰看着他们?”
许易愕然,念头一转,笑道,“古头你既然想到此节,必有教我,还望不吝赐教!”
“你啊!真是个滑头!”
古剑鸣哈哈大笑,笑罢,却不言语。
此许易早不是彼许易,两世为人,于人情世故一路,何等精通,当下笑道,“古兄,你我一见如故,蒙古兄关照,兄弟才得入公门,此恩此情,兄弟铭记于心,古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古剑鸣击掌道,“好,易老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