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晓,是不可能甩开的,与其等着被这老怪悄悄寻上门来灭杀自己,不如主动应战。
他的一贯对战强者的做法,就在于战场的选择。
对付水家老祖这个级数的老怪,如果没有特定的战场,选择无疑是无意义的。
而像天雷珠藏石壁的老梗,显然不可能再用,而不用天雷珠,想要伤害到金身五转的水家老祖,无异于难如登天。
若不是从盂兰会回归那日,在飞舟上猛然感受到浓郁的阴气,举目下望,此刻许易一定在拼命奔逃,只想着多活一时是一时。
然有了那次下望,瞧见了这处鹰嘴岩,许易决定拼死一搏。
是以,从被水家老祖驾着金雕缠上开始,许易便始终观山辨脉,有意识地朝东南飞行,就是凭着记忆,找寻这处鹰嘴岩。
而鹰嘴岩之所以成为关键,不是别的,正是此刻从鹰嘴岩上流淌下来的黑色流水。
这黑色流水,正是从古墓发端,溢到外间的阴河之水。
又过了几日,这黑色水流的阴气并不再浓郁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流淌的黑河,业已干涸,只余下一条冲刷出的干瘪河床。
唯独鹰嘴岩下,经过几日剧烈冲刷,聚集成了一处幽深水潭,有着源源不绝的黑水,从崖石上淌来,水潭倒是聚起了不小的规模,约莫半亩见方。
许易驾着木马,在水潭四周绕行片刻,拎着几只雉鸡,和数个葫芦,钻出林来。
随手将雉鸡和葫芦,丢入潭中,眨眼间,雉鸡就化作一堆枯骨,转瞬,连骨头也消融了。
倒是几个野葫芦。依旧安然无恙,于潭中翻转浮沉。
“阴性差了些,却也够用了!”
许易喃喃道。
相比当初,他引着地蝎入阴河。身为天妖的地蝎坠下去连个泡都没冒,而今的雉鸡却先腐皮肉,再化骨头,无疑要逊色了不少。
布置好这些,许易飞速钻入林中。驰开数里,最后来到另一片山崖边,又是一连番的忙碌。
半盏茶后,许易停下手来,驾着机关鸟在崖顶盘旋。
半柱香不到,水家老祖尖锐的鹰鼻,擦着夕阳的余辉,率先顶出了密林。
“如何不逃了?某尚有余力!”
水家老祖微笑道。
“嗯,不逃了,逃来逃去。没什么意思!”
“怕是你那只木鸟飞不了多远了吧!”
“说透了就没意思了。”
“哈哈……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小子,有某当年的豪气!有什么遗言,你说吧,能办的某必然不推搪。”
“话说早了吧,我还打算拼死一搏!”
“不早,我知道你小子又在此处作了布置,不过没用,不管是天雷珠,还是阵法。都是枉然,还是说遗言吧。”
“罢了,这个该有用吧。”
许易掏出了金丹,放在唇边。
水家老祖面皮猛地绷紧。“劝你别服,化海之时,受不得干扰,届时,水某轻轻一掌,便能要了你命。”
他辛苦追击。不辞劳苦,为的便是不给许易化海的时间,保全金丹,这是他捉拿许易两大目的之一。
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舍弃金丹。
“我若不服用,照样被你打死,不如咱们赌一把!”
“算了,你还是被我打死吧!”
话音方落,水家老祖骤然出手。
他见识过许易的心智,自然不愿被他牵着鼻子走,雷啸东,云中子都是如何死的,他很清楚。
眼前这个锻体境的小辈,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心智,本来他还存着夺回金丹的心思,但一听许易用金丹做条件,立时就绝了这份希望。
水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