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司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许易不到,案子肯定问不下去了。
诸公当面,掌纪司副司座也在位,谁受得起这份猜疑。
当下,秦都使便着人急传许易到堂。
听罢案由,许易大惊,“冯都使,你这是何意,此事跟我有何相干,不能因为你与许某又私仇便如此栽赃陷害吧。”
冯庭术冷哼道,“我知道你做的很隐秘,没留下把柄,可是谁干的,谁心知肚明。许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偷什么不好,竟敢对神隐珠下手。”
许易不睬冯庭术,对正中在座的秦都使拱拱手,“秦都使,这案子是你来问,还是冯庭术来问?”
秦都使面色一变,重重一拍惊堂木,“肃静!现在由原告朱玉翔陈述控词。”
朱大胡子道,“今日一早……”
朱大胡子详细地陈述了今日一早发生的一切,除了隐去神隐珠的用途,和冯庭术共同谋算许易的对话外,其余尽皆真实道出。
尤其是着重强调了,神隐珠之事,只有他和冯庭术知晓。
以及巡山游骑如何诳他外出,青衣中年如何带他远遁,如何暴起发难,他如何受制,须弥戒如何被抢,他如何喝出”冯庭术“的姓名,而博得反击之机,如何击伤青衣中年,青衣中年如何入湖潜逃。
朱大胡子陈述方毕,不待秦都使发话,一位黑面煞神一般的中年男子暴喝一声,“姓冯的,你好大胆子,事已至此,你还辨什么,速速将神隐珠交出,本官或可饶你不死!”
黑面煞神,正是场间的三位三级星吏之一,清吏司副司座徐明远。
待听得神隐珠被抢夺的消息,徐明远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这神隐珠正是经由他手,继而流转入了朱大胡子之手。
他不过是卖某位大人物个人情,结果,惹出这天大乱子,若是神隐珠真找不回,即便以他副司座之尊,也决计没有好果子吃。
待听得朱大胡子上告,徐明远已知他心意,既恨朱大胡子无能,失了神隐珠;又恼朱大胡子自作主张,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再不能暗中图谋。
此刻,听得朱大胡子复述案由,徐明远顿时拍案而起,这案子几乎是明摆着地,还审什么审。
姓冯的真天大胆子。
冯庭术也懵了,甚至徐明远暴怒,他都未曾察觉。
原本朱大胡子上告,他只以为是朱大胡子坏事,寻不着替死鬼,便在自己身上下工夫,本来底气十足。
待听得朱大胡子这番陈述,他简直无言了,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灵魂出窍,真去干了这桩事。
“冯庭术,你傻愣着挺什么尸,再挺下去,本官保管你真成了死尸。”
赵副司座怒声喝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素八面玲珑的冯庭术,到了这种场面,竟是如此的丢人现眼。
至于说冯庭术有没有偷抢神隐珠,他是敢打这个包票的,一来冯庭术无胆,二来,冯庭术若真抢了宝贝,一定会来进献给自己。
毕竟,那神隐珠说穿了,不过是一颗有些异能的珠子,又不能服之立时登仙。
冯庭术这等人的最大诉求,也不过是努力往上爬,心思根本不在武道修行上。
而要往上爬,最终还得依仗他赵某人。
有这一番推理,赵副司座却比冯庭术更自信,且他也观察过冯庭术的神色行止,根本不似作伪。
冯庭术得赵副司座这一呵斥,顿时惊醒,一想到竟到了性命交关的时刻,周身寒毛都炸起了,朗声道,“秦都使,列为大人,朱玉翔纯粹是诬告。光凭他一言之词,如何就能取信。他若要指证冯某,证据,冯某要证据。若凭空口白话,和瞎编的故事,便能定人之罪,那天下何人不能被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