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白长老性情古怪,他不敢随意释放神念,行至十余丈时,才眺见,门边的榉木横条上,上还挂着一枚金色的号牌。
许易上前,摘了号牌,跨进门去。
门庭极阔,行不过三丈,越过一片透窗而入的灿烂阳光,便见靠着大门不远处的左边,一位须眉皆白的老人躺在一张老旧的竹椅上,酣睡,一双脚戳进阳光中,阳光的温度将他棉红色的长袜烤得冒起淡淡的烟气,发出古怪的味道。
许易映照册子上关于白长老样貌的描述,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位,便是真神。
距离白长老不远处,一位壮硕中年和一位英俊青年,皆静静立着,连呼吸都屏住了,二人皆着青衣,看纹饰,正是白衣弟子的常服。
许易不敢轻举妄动,冲两人拱手为礼,在二人不远处的下首位置站了。
三人就这般静静的立着,直到透窗的阳光从白长老的双脚一点点上移,终于,将那张深纹密布的苍老面容揽入怀抱。
白长老眼皮一跳,还未睁开眼,便下意识地挥手遮挡刺目的光芒,才醒转过来,扫见三人,腾地起身,指着三人,跳脚骂道,“都是些没天良的,没见老子睡得正香,把这阳光挡上一挡,能费得了你们多大事。”
“修道修道,修得连他的人味儿都没了,即便得道,也是蠢货。况且就凭你们这些臭菜烂瓜,也想求得大道。做你的清秋大梦……”
两名外门弟子似乎已习以为常,许易却看懵了。
册子上说此老性情古怪,不可以常理度之,绝没想到竟古怪到了此等地步。
堂堂仙门长老骂起人来,竟是如此地刷新下限,真叫他大开眼界。
似乎是发了起床气,白长老指着三人喝骂半晌,直骂的口中发干,方才跌回竹椅坐了,瞪着三人道,“挺什么尸,有什么丢人现眼的货,赶紧给老子漏。别谋杀老子时间!”
几乎已化作泥胎的英俊青年和壮硕中年,陡然活了过来,各取出一本册子,双手捧着,小心翼翼朝白长老递来。
许易陡然警觉,才想起他准备进献的功法,都在脑子里,尚未落于纸上,慌忙冲白长老一抱拳,“前辈稍后。”
不待白长老答应,身形一晃,闪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