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卢兄不愿。”
不过等了数息,忽的,许易面上笑容一绽。
荒祖见这笑容,心头一紧,脱口便立下了心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在只是保护这女郎,无关生死。
“我这妹子,天下尊贵,一个保镖哪够,两位齐兄,还有这位苏兄,不知三位是何意见。”
许易步步紧逼。
苏老魔心头发苦,恨不能一掌劈死许易,什么天下至尊至贵,就是圣主来了,他敢让老子给谁看家护院么,该死的魔头,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苏老魔心中一万个咒怨,口上却无比的干脆,似乎有些赶,好像生怕给齐家兄弟抢了先。
他的思路清奇。他很清楚自己抵抗不了那要把人折磨得疯魔的剧烈疼痛。
光此一招,这该死魔头就能轻松结束自己的性命。
既然无法反抗,只能谋求长远。
他看得明白,在他们四人中,就他和老魔没有直接的过节,属于是遭了池鱼之殃。
这点,在先前的惩戒的时长中,便直接体现了出来。
对着该死魔头,他暂时没了腾挪的余地。
但在倒血霉四人组中,他却有必要保住自己有利态势。
苏老魔一服软,齐家兄弟的局面越发尴尬。
许易却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指间轻动,四人的身子顿时如大虾一般蜷在了一处,皮肤再度呈现波浪状,撕心裂肺的惨嚎响彻天际。
晏姿面露不忍之色,许易传音道,“傻丫头,这些魔头哪个不是钢浇铁铸,担着血海的干系,死在他们手下的人,成百上千,这点惩戒算不得什么。”
“你这二十年,日日担心,夜夜受怕,公子亦被困在一处囚笼般的地方,不得脱出。这是个丛林般的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公子在一日,能护你一日,可天道难测,谁也不知接下来的世界会变成何等模样,你能对自己残忍还不够,重要学会对这个世界残忍。”
分别二十载,许易的心境亦大生波澜。
经历的越多,见识得越多,他发现能掌握的越来越少。
再一味将亲近之人的未来抗在自己肩上,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这些亲近之人的不负责任。
当然,他这般想,并非是说不再理会晏姿的修行,而是希望晏姿能直面这个惨淡而血腥的世界,迅速成长。
可惜,许易的这番话,晏姿根本没听进心来,只因晏姿的全副心神,都被许易的那句“困在囚笼二十载”而吸引。
晏姿心中最大的执念,便是许易的行踪。
二十年来,她吃了数不清的苦,只为寻觅许易的踪迹。
直到有一天许易出现在眼前,她心中的感动不多,温暖不多,埋怨却如隐在海面下的波涛不停起伏。
她想不明白许易为何一消失便是二十年,若是真的陨落了,她找到世界的尽头,生命的终点,也无怨无悔。
可许易偏偏出现了,还拥有了超过原来无数倍的可怖修为。
晏姿下意识地便以为许易是闭关修炼。
一念至此,她心中的哀伤如秋天林海中的落叶,绵绵不绝。
待此刻许易说明他乃是被封禁在了秘地。晏姿心头的疑惑和心结全解开了。
随之而来的,却是强烈的愧疚和不安。
她不断地自问,“晏姿啊晏姿,你本是公子的奴仆,公子怜你信你,便真当你如秋叶衰草,不萦于心,你又有什么资格抱怨,不满,又有什么资格对公子使小性。”
“何况公子这二十载也被困在囚笼,遭受的苦难,不比你少,你帮过公子什么,又能帮公子什么,还得要公子处处搭救,你羞也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