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新昌如一条被抽了筋的大虾瘫软了下来,躺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空洞地望着穹顶,大口地呼气,一副绝望到底的模样,用冰冷刺骨的声音道,“大师兄,葛先生,我沦落至如今,是董某咎由自取。大师兄,你渡了我吧,我已罪孽深重,便死怕也不得黑莲圣母原谅……”
董新昌似乎真的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做出一副诚心求死的姿态。
大师兄冷哼道,“你若真想恕罪,当知道该干什么,不必在我面前演这出戏。”
董新昌道,“非我不愿配合大师兄,实在是那该死的狗贼在我体内种下了恐怖的禁制,一旦我叛他,禁制必定发动,那种恐怖的痛楚,胜似在十方火狱中十万年煎熬。大师兄,东山的的状况,你一去便知,何必董某嗦,还请师兄出手渡我,某死而无憾。”
大师兄剑眉顿锁,他有些看不明白董新昌到底是何肺腑,难道真的是身不由已,如今已幡然醒悟。
“秦兄,既然董新昌甘愿领死,悔罪之心倒也真诚,不管如何,还请秦兄大显神通,先解了他的禁制,看将来之表现,将功折罪。”
葛先生瞟了董新昌一眼,谏言道。
董新昌骨碌一下,爬起身来,翻身拜倒在地,慨然道,“新昌罪孽滔天,不敢求圣母宽恕。但新昌所受的屈辱,无数弟兄的血海深仇,新昌若不报偿,便是坠入九幽地狱,也不心甘。大师兄,大师兄,求你……”
董新昌不愧是一地熊杰,即便局面不断崩坏,但他始终不放弃挣扎。
先前他做出的认罪伏法,生无所念,不过都是在表演,他很清楚,他现在还有用,不管大师兄再恼火,暂时不会要了他的小命,否则他也没机会说这许多话。
与此同时,他不断向葛先生传音求告,希望葛先生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若能助他一臂之力,他必定牢记深恩。
他和葛先生相交不深,贸然求助,自然是冒险,可局势到了这一步,便是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哪里还怕冒险。
而且他也分析过,葛先生不是教内人,只是教中在钟山府拉拢的大人物,若能顺手推舟保下自己,赚一份天大人情,对葛先生绝对不亏。
片刻功夫,董新昌简直将智慧发挥到了极致,也将垂死挣扎演绎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