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许易抓起酒壶,咕噜噜一口闷尽,又抓起第二壶,顷刻也饮了,便要抓过最后一壶,那人终于动了,一把把酒壶按住,“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弄了三壶云海雪酿,都没舍得尝一口,你别太过分。再说,你小子都是妖主了,也混成了老祖,怎么还改不了这占便宜没够的脾气。人家都说出身,决定了眼界,由此看来,你草根出生的身份,确定无疑了。”
以许易如今的身份,敢如此和他说话的,只能是挚爱亲朋那一堆的了。
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石而立。
此番许易回归两忘峰,除了是两忘峰方面频频相催之外,也想会会老朋友。
他朋友不多,但都算仗义,比如两忘峰内的钱丰、宋正一,两忘峰外的石而立。
碍于他如今的身份,钱丰和宋正一已经成了徒孙辈了,宗门有规矩,辈分不可乱。
两人再和许易交流起来,也实在为难,许易心中哀叹,也不好给人家添麻烦。
反正他和钱丰、宋正一的交情,整个两忘峰无人不知,就冲着他如今的身份,无须他说什么,这两人在两忘峰基本也能横着走了。
反倒是这石而立,不在两忘峰中,虽知道他如今已轰轰烈烈,但到底我没有直观感受,更没有名分上的束缚,还能平等招待。
许易笑道,“就这仨瓜两枣,你还跟我扣扣索索,真不爽利,我吃你的,是看得起你。”
说着,他拍开石而立大手,将那壶酒一饮而尽,左右开弓,片刻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扫空,瞧得石而立目瞪口呆,怔怔道,“你,你已是妖主了啊!”
“什么妖主不妖主,我当你是兄弟,不吃好了,那是咱俩没交情。”
许易满不在乎地抹着油嘴。
石而立忽然笑了起来,指着许易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不凡许易,许易不凡,有你这个朋友,是我最大的造化。”
他心里是很感激许易这种表现的。
短短时间,他亲眼看着许易从被人追杀,逃亡海外,再到进入碧游学宫,搅动风云,突飞猛进,杀庞道君,成金殿长老,转而又晋位妖主,成了整个西洲的顶尖人物,便连碧游学宫大世界的顶尖人物,也必须郑重礼敬。
一切真如梦幻,他想不震撼都不行,想继续以平常心和许易相交都不行,但许易召唤,他也不能不来。
许易晚来一会儿,他不知多了多少胡思乱想,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心中的忐忑若聚成气团,不比这云海逊色。
没想到,许易依旧惫懒如故,令他松口气之余,也有些感动。
许易摆摆手,“少跟我扯英雄、名士,谁愿意当谁去当,我可没那份雅骨。行了,你小子既然开口要造化了,我若是不给,说不得你肯定背后要讲究我。”
“我什么时候说要……”
石而立才开口,猛地打住,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真说过“造化”二字,不禁暗想,难道我潜意识里还真想巴结他,从他那儿弄点什么好处……
不自觉,石而立那股患得患失的劲儿又上来了。
富易妻,贵易友,不是没有道理,也许双方都没变,但鸿沟现了。
许易和石而立在崖上喝了一夜,次日清晨,许易离开,昏睡的石而立睁开眼来,抓过许易所躺之处遗留的一枚须弥戒,紧紧攥在手心,忽的,一咬牙,将须弥戒抛进云海深处。
隔了两日,茫茫云海下的山坳中,多了石而立的身影,这一翻找,足足两年,山坳中才传出一道兴奋莫名的嘶吼。
先后去了教宗、碧游学宫,总共待了不过五日,他返回了祖廷。
升任假主后,他的一切待遇,都是比照妖主的。
他没要属于妖主的小世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