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城内进发了。
念着塌鼻子老头的那碗胡辣汤,许易几次要求帮老头推一程,皆被老头拒绝了,他只好在一旁,帮老头扶着那似乎随时都要倒下来的盛满胡辣汤陶罐。
待将老头送到了地头,帮着老头把简陋的摊子支起后,许易抱拳一礼,便即告辞。
在东京城中,逛了几日,他是越混越凄凉了,十枚铜板,只剩了四枚,再混下去,怕是要饿肚子了。
说来,也非是他勤快,抄抄写写的工作,他也竭力在找,奈何处处都有行业垄断,他连换了三个地方,支摊子,都被三处的地头蛇砸了,他想缴保护费都不行。
至于干别的生计,比如码头上扛大包之流,他又实在拉不下脸来。
终于,这一天,最后一个铜板,也被他换了两馒头,如享用天下至美珍羞一般,把馒头掐成一条条的丝线,每一次都要等那丝线在口中化开后,才舍得喂出下一口。
熬到第二天早上,他已经三顿没吃了,腹中的饥火,轻易摧毁了他最后的尊严。
太阳照到桑干河岸边时,他拿到了第一根签子,这天,他拿到了七根签子,被蛮霸的秃顶工头强行抽走了三根,剩下的签子,帮他换回了二十个铜板。
许易第一时间,拖着疲惫欲死的身体,冲上了码头东面的曹老三包子铺,强烈的驱使下,二十个铜板,换成了七个薄皮大馅的肉包。
当第一口滚烫的红油,流入喉头的刹那,许易发现,成仙成佛也不过如是。
七个肉包不过五息,便全部被许易送进了五脏庙,心疼得他快要掉泪,后悔不曾细细品尝,这人间至美之味。
七个肉包下肚,并不曾熄灭他腹中饥火,反倒让他更饿了,没奈何,只好跑到河边,饱饮一通河水,挨着回到了他在南墙根下的临时住处。
紧借着还没有下山的落日余晖,在身上裹了一层一层的稻草,许易快速睡着了。
自修道以来,他绝少做梦,如今,他又开始做梦了,梦里没有娇滴滴的美人,只有那一个个漂白流油的大肉包子,他扑在包子堆里,无比满足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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