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要闻言,不由点了点头,武涉的分析确实切中要害。“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他饶有兴趣地问道,想起武涉此前在分化、拉拢长沙王吴芮及其部属时所展现出的手腕,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期待。
武涉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高要脸上,缓声道:“臣以为,仍应从内部着手,利用其已有的矛盾,但方式需更为……巧妙且彻底。既然那魏通性狡贪婪,睚眦必报,我们便投其所好,不过,目标并非直接说服魏通,而是指向他麾下那些同样秉性的门客或属官。所谓‘有什么样的主家,就有什么样的仆人’,此辈多半亦是好利忘义之徒。我们只需暗中接触其中一二人,许以重利,诱使其不断在魏通耳边煽风点火,夸大陈平的‘威胁’,激化其嫉恨之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待到火候差不多时,便可怂恿他们,建议魏通对陈平实施——刺杀!”
“刺杀?”高要瞳孔微缩。
“正是。”武涉语气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且,这次刺杀,必须让它发生,但又要确保不能成功。要留下明显的、能够指向魏通的线索,比如刺客使用的兵器带有魏府标记,或者故意让一两个无关紧要的活口被擒,在严刑拷打下‘招认’出魏通……总之,要将这盆脏水,结结实实地扣在魏通头上。”
此言一出,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二牛咀嚼包子的细微声响。萧何、张良等人虽面色不变,但眼神中都流露出了深思之色。这一招,的确称得上阴损,但不得不承认,若操作得当,效果会立竿见影。陈平遭遇刺杀,无论他手中证据是否确凿,都必然会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与他有过节的魏通。这将迫使陈平做出选择:是隐忍不言,还是向魏豹告发?
武涉继续推演着他的计划:“依陈平之智,他绝不会选择隐忍。隐忍意味着坐以待毙,必有下一次更致命的袭击。他必定会向魏豹进言,陈明遇刺之事及对魏通的怀疑。
正如此前蒯通密信中所言,两件事间隔如此之近,魏豹会作何想?他很可能认为这是陈平借机报复,小题大做。而魏通,为了自保,也必然会极力辩解,甚至反咬一口,污蔑陈平构陷忠良。如此一来,魏豹即便不完全相信魏通,也必然会对陈平产生厌恶与疏远,认为他不能容人,破坏了朝堂的和谐。”
“妙啊!”李钊忍不住低声赞了一句,“此乃阳谋,即便陈平看穿有人挑拨,他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与魏通的矛盾是真实存在的,这是无解的局。”
武涉微微颔首,继续道:“这还只是第一步。当陈平陷入自证清白的困境,感受到来自魏豹的冷落与魏通愈发猖狂的敌意时,他的处境将变得岌岌可危,内心必然充满惶恐与失望。此时,便是我们潜伏的密使,尤其是蒯通,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让蒯通寻找合适的机会,以‘友人’或‘同情者’的身份,接近陈平,或者甚至可以直接去‘点拨’魏通。”
“点拨魏通?”高要追问。
“对。可以让人以‘旁观者清’的角度,向魏通分析,称陈平经过此次刺杀,必已视您为死敌,若不趁其如今失宠于大王之际,将其彻底铲除,待他日其翻身,必将报复。怂恿魏通亲自策划第二次刺杀,并且……”武涉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冷的算计,“这一次,我们要帮助魏通‘完善’计划,确保他能找到更厉害的刺客,但同时,也要为我们自己创造机会,拿到魏通主导此次刺杀的、无法抵赖的铁证!比如,他亲笔的书信,或者其心腹与刺客接头的确凿证据。”
“一旦我们拿到了这铁证,再通过蒯通或其他渠道,巧妙地、‘不经意’地让陈平得到。届时,手握确凿证据的陈平,会如何做?他必然会再次求见魏豹,呈上证据。那时,难题就抛给了魏豹:一边是战功赫赫、同为宗室的族弟,另一边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