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绿手抱琵琶,低眉顺眼地走进客厅,目光已经悄悄地将室内众客扫了一圈。她突然发现鼻中充斥着一种极为好闻的味道,顺着味道看去,见厅的一角燃着特别的香。
身侧还跟着弹琴吹箫的英霞和如月。三个姑娘在小厮指定的位置坐好,叶新绿就见一侧的如月朝坐在司马天玄旁边的五十来岁的须发皆已花白的陈侯微不可察地摇了下头。
叶新绿心中暗道:那个得了老鸨嘱咐的人难道是如月?她冲陈侯摇了下头是在暗示什么?是自己没有喝茶的事吗?
其实,如月和陈侯之间的暗示虽然细微,但有些观察细致的人还是会看出些端倪。
但,无论是老鸨还是陈侯,甚至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把戴云裳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歌妓罢了,如今没有卖身,但是将来肯定还是得走这一步。
不过是早一天还是晚一天的事,所以今天失身不失身,有什么关系呢?可以说,这事除了戴云裳自己之外,别人根本就不会有半点在意。
陈侯得了如月的暗示,神色如常,呵呵笑着让叶新绿演唱一首拿手的曲调。叶新绿便按照原主计划好的唱了一首《浣溪沙》。
一曲唱毕,众宾客鼓掌叫好,叶新绿却是淡淡笑道:“这就算好了?各位有所不知,小女子最擅长的可不是唱曲。”
陈侯带了几分惊奇地笑道:“哦?这就奇了,这京城之内谁不知道朝花院的云裳姑娘的曲唱得堪称天下无双,可说是整个京城都无有他人能撄其锋,怎么,难道云裳姑娘最擅长的还不是唱曲么?”
众人也都纷纷附和着问出疑问。
叶新绿起身离座,朝坐在主位上的司马天玄和陈侯行礼道:“小女子多日来得陈侯照顾,今日是陈侯寿宴,愿为陈侯献上剑舞,以报陈侯多日来的眷顾。”
“剑舞?哈哈,好,”陈侯立刻欢喜大笑道,“我这就命人去拿剑来……”
叶新绿道:“何必如此麻烦,我见此间宾客亦有佩剑者,不知……”她故意走到角落里那个布衣男子面前,浅浅笑道:“这位公子是否介意将宝剑暂借小女子一用?”
布衣男子扬唇冷笑,眸中却是神采飞扬。
陈侯见那到叶新绿竟然走到那个男子面前,微微怔了怔,赶紧道:“这位是剑侠风秋鹤,他的宝剑,怕不是你能用得的,还是我……”
“无妨。”风秋鹤已然淡淡地开口,“若是姑娘能够拿得动我这把剑,我就算将宝剑赠与佳人,又有何妨?”
说着,他已然摘下腰间佩剑,放到自己面前的桌上。
陈侯和司马天玄见状尽皆一惊。两人彼此相看一眼,都看到对方眸中深意几许。
叶新绿伸出素手,剑柄在握,微微一抬,果觉长剑颇有沉重。不过,这是在剑鞘包裹之下,她素手一提,长剑便呛的一声出鞘。
在场宾客只觉剑光如芒,宝剑出鞘的刹那,竟是刺眼非常。
叶新绿举剑在前,伸出另一只手在剑身上轻弹了一声,但听长剑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剑身嗡嗡颤抖,有如回应她的轻弹一般。她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句:“果然是一把好剑。”
风秋鹤扬唇笑道:“世人皆知我的剑好,但唯有姑娘你,是真正识剑之人。”
叶新绿:“多谢风公子的剑。”说着如轻燕一般翩翩掠去,重新回到客厅空中来的为舞者特意准备的宽敞中央。
她朝两个同来的姑娘道:“请奏《宝剑篇》。”
如月和英霞都很纳闷,这个戴云裳虽然出道后很快就大红大紫,但所依凭者乃是她的婉转歌喉,何时学会舞剑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她二人也不好多问,只能依叶新绿之言奏起了另一首曲目《宝剑篇》。
“君不见昆吾冶铁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