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巍看到自家夫子言一诺的镇定神色,不禁有些疑惑不解,但又不敢说,更不敢问。
难不成,自家夫子除了悉心栽培了经世家的宿敌荀有方之外,居然还准备了后手?
如果是曲水流觞文会还没开始的时候,崔巍知道自己老师居然留下了这么多后手,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暗笑自己家夫子的迂腐。
对付一个连教习都不是的普通学子,用得着谨小慎微,准备这么多后手吗?
真是杀鸡焉用牛刀啊!
可此时此刻,崔巍看向自己家夫子的眼神只有四个字“如履薄冰”。
这时何等深沉的算计,才能连这么冷门的概率都计算到,并在秦枫对决荀有方之前,又给他添上一道后手。
崔巍也觉得,既是如此,那么秦枫就断无有逃出生天的道理了。
只是他也有点好奇,这位年纪尚轻,却心机深沉的言夫子究竟给秦枫准备了什么样难逃的劫难。
此时此刻,兰溪之畔,曲水流觞文会之上风云一变再变,波澜诡谲。
秦枫先挫上清学宫儒家,再败同样强势的道家,一时风头无两。
只是看似风光,却已经足以证明秦枫如今的地位,已经被放到了儒家与道家的对立面上。
而且,秦枫自己的滋味也不好受。
之前,秦枫与张姓祭酒辩第一轮,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击败他时,就已经动用了文气。
后来,那道家张姓祭酒狗急跳墙,直接拼却伤到大道根基,也要激发文气与秦枫死磕。
这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句“难成大道,不成圣人”。
看似风流写意,挥斥方遒,实则每一次辩论,每一句话都是两人的文气在剧烈碰撞。
秦枫若非身正道直,哪里能够经受得住一位道家祭酒拼尽全力的绞杀?
正常情况下,秦枫就算是有一肚子的道理,在这等威压之下,也会张口结舌,说不出来,或者说不连贯。
就好像是学童在面对老师时,总会天然畏惧,难以尽兴发挥出自己本来的实力。
只亏得秦枫,他是秦枫!
他此时虽然辩赢了张姓祭酒,但体内文气已是接近干涸。
若是他闭目内视,就会发现,体内王道塔里,一方池塘已近干涸,四壁遍布裂纹。
这不是秦枫抽取文气造成的,而是道家那位祭酒以自身文气直接轰出来的!
对方是要以雷霆压顶之势,直接断掉秦枫的圣路。
若非如此,秦枫也不可能不留余地地还以对方颜色,让他闹出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笑话。
只是,此时此刻,秦枫虽然体内文气近乎干涸,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异样,他依旧云淡风轻,甚至主动朝着兰溪对面一拱手,朗声道“各位文友,不知道哪一位还愿赐教!”
看到秦枫在连败四人之后,居然还敢主动挑衅,一时间兰溪之畔,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旦胆敢应战。
知道内情的部分人,纷纷将目光看向荀有方。
他既是秦枫的宿敌,又是言一诺培养起来对付经世家的杀手锏,现在的情况下,怎么样也该轮到他出手了吧!
不止是这些人进退不定,就连荀有方此时也有些焦虑起来。
“这家伙连道家成名已久的张祭酒都辩败了,难不成还有什么隐藏的后手?”
就在这时,忽地在他旁边的那名世家学子猛然站起身来,指向秦枫大喊道“诸君,不要怕他,他文气耗尽,已是强弩之末了!”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竟堂而皇之地拎出手中装着文昌鼠的笼子,大声喊道“诸君请看,谁能辩倒这厮,谁就必然能在曲水流觞文会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千古美名!天予弗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