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头发呆,身上的校服早已被雨水淋湿,湿哒哒的贴在她身上,整个人显得落寞而狼狈,他有种说不出的内疚,因为他明明答应了要来接她,可是却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而这个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算计他的傻子,这会儿倒是格外的认真,就因为他的一句要来接她,不管不顾的站在这里等,坚信他会过来,所以固执的不肯离开。
如果今天他没来呢?如果他真的忘记的干干净净,她大概会一个人在这里待到天亮吧,到时候她该有多难受,多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想哭,鼻尖酸酸的,心里也是酸酸的,眼睛更是又酸又疼,同时,又很生气,气她这么任性,气她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让他担惊受怕,于是他怒气冲冲的大步上前,“夏苒!!”
夏苒仓图的抬眸,看到他时展颜一笑,眼中有光,“哥哥!!”
然后撑着伞跑过来,迫不及待扑进他的怀中。
她在第一时间不是抱怨,不是责怪,也没有问他,哥哥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接我?
而是关心他脸上的伤,满眼只有他,“哥哥,你怎么受伤了,好几道口子呢。”
那是父亲在盛怒之下,砸碎酒瓶子,玻璃碎片在他脸上划伤的,但只有夏苒一个人问,他怎么受伤了。
她那么信任他,他却让她足足等了六个小时,可即便这样,她依旧不跟他计较,不生气,也不恼怒,不法脾气,甚至对他浅浅的笑,为他的最终到来感到高兴,关心他的伤口,而不是关系自己。
这样的夏苒,让他怎么可能不破防?他呼吸一滞,伸手将她牢牢抱住,他的全世界在这一秒,都仿佛在他的怀中。
回到家里,夏苒顾不上自己的头发还是湿的,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创口贴,细心的贴在她的伤口处,两人的距离隔得那样近,她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脸颊上,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睫毛又卷又翘,轻轻的颤啊颤。
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就飞到了他的心头,但他没有对她动任何欲念,只是心疼她,在她贴好创口贴,眯着眼睛笑着说哥哥,好了的时候,将她按在了床沿边,找出吹风机来,亲自给她吹头发。
夏苒短暂的错愕了下,没有乱动,也什么都没说,任由他摆弄。
吹风机的风暖暖的,夏苒觉得舒服极了,她双手撑在身后,仰着脖子瞧他,“这是哥哥第二次给我吹头发呢。”
“第二次?”不是第一次吗?
“看来哥哥是忘记了。”女孩儿微微鼓着腮帮子,有一丢丢失落的样子,“我七岁的时候,哥哥也给我吹过头发,那是第一次。”
“当时我跟着哥哥出去玩,那天也下雨,哥哥没带伞,雨说来就来,我坐在哥哥的自行车后面,连躲都来不及,就和哥哥一起淋成了落汤鸡。”
夏苒在帮他回忆,“那时候我身体不太好,哥哥怕我感冒回去会被妈妈揍扁,就带我去了一家便利店躲雨,然后买了个吹风机就在便利店里帮我吹头发,还有身上的衣服。”
“当时哥哥可后悔带我出来,嫌我麻烦得要死,跟我说话的时候好不耐烦,还一直叮嘱我回去不许告诉妈妈,否则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不给我买棒棒糖,也不带我出去玩。”
“哥哥一直都是凶巴巴的,但哥哥给我吹头发和衣服的时候,却跟现在一样,动作好温柔,结果只顾了我,没顾上给自己弄,最后我倒是好好的,哥哥却感冒发烧,在家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去上学。”
原来这件事,在夏苒的记忆里那样清晰,而如果不是夏苒提起,他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哪怕是现在,他听到夏苒说,也只是隐约知道发生过而已,甚至有点模模糊糊的,在乎和不在乎,体现得太明显。
不过那只能代表过去,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