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快要亮了,柳柳才精神不济的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中,她又做梦了,零零碎碎的梦,压根无法拼凑完整。
梦里,一会儿是她小时候调皮被爸爸拿着鸡『毛』掸子打的画面,一会儿是妈妈哭哭啼啼的声音。
一会儿是她骑着单车,穿梭在各个校园里,一会儿是男人咬着烟,在月『色』下回头看她的模样。
还有那晚在酒店中,他穿着休闲装,盘坐在沙发上,吧唧吧唧咬着薯片,孩子气的问她,要吃吗?
到后来,再梦到什么,她压根就不清楚了,只是隐约听到了有谁在对她说,将来要娶她,是谁,是谁在对她说??
她拼了命的,都听不清楚那人的声音,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最后层层叠叠蔓延上来的,突然全变成了噩梦。
血,眼前是一片猩红。
她除了血,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是感觉到了疼,连骨头缝都在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从她的生命里流失,她想要抓住,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抓不住。
不要,不要!!
“啊”
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衣服湿了大片。
耳膜里,隐隐约约钻进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柳小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眼睛里仿佛沁着水汽,恍恍惚惚的,唯有一抹模糊的人影。
半晌之后,她稍稍回神,给了向晴一抹苍白的笑容,声音沙哑的过分,“我没事。”
“没事就好,刚刚柳小姐你在梦里一直哭一直哭,我喊都喊不醒,可吓死我了!!”
她在梦里,一直哭吗??
她几乎是像只提线木偶一样,笨拙抬手擦拭了下眼角。
手指,是湿的……
“对了,柳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起床梳洗一下,用早餐吧。”
“嗯……”
抬头看了眼窗外。
雨停了……
天空,也放晴了……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身体不舒服?
梦里那种痛苦,似乎一直跟着她,驱之不散。
几个钟头后,宋离刚带人下了飞机,立刻有人过来接应,金发碧眼的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子,和他差不多一样高。
那人见了宋离,恭敬道,“宋先生,我是盛先生派来的人,我叫艾伦,从……”
艾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宋离的手机铃声打断。
宋离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一边跟艾伦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一边坐进车子里,接听电话。
电话彼端里,传来薄蓝的声音,“喂,阿离,你忙完了吗,我等会儿过来找你玩儿,真的是无聊死我了。”
虽然不过十多个小时,可异国他乡,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他觉得……甚是想念……
“草,你傻不拉几的不回我话,几个意思啊?”
宋离有些失笑,“我在德国,不能陪你玩了啊,乖,自个儿玩去。”
薄蓝,“……”
短暂的几秒沉默后,听筒里爆发出了薄蓝的声音,“宋离,你大爷的,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自个儿跑德国去干什么?”
宋离的眼眸,眯的狭长,“泡洋妞,国内的玩腻了。”
“日你先人板板的,这种好事,你为什么不带我?”
“为什么要带你?”
“……”
薄蓝满脸哀怨,“宋离,你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你不爱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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