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比表情麻木,很想说点脏话却不知道该骂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该死的南部非洲,该死的尼亚萨兰,该死的英国人,都是他们的错——”查尔斯·戴维肆无忌惮,阵阵咆哮喷涌而出,办公室窗户上的玻璃都在颤抖。
列得·博比不说话,静静地等待查尔斯·戴维发泄完毕。
“——总公司有消息吗?”发泄不解决问题,过后还是要面对现实。
“和以前一样让我们坚守,等待援军。”列得·博比站起身拿起一瓶酒看看标签,然后倒了满满两大杯。
约翰内斯堡生产的土豆伏特加,绝对可以让人一醉解千愁。
“我们会有援军吗?”查尔斯·戴维瘫坐在椅子上视线没有焦距,声音都有点虚无缥缈。
“谁知道呢,所有人都在求援,我们布卡武并不是必救之地。”列得·博比不抱太大希望,远处又有隐隐约约的枪声响起,不过这不是援兵,估计又是某个试图到布卡武避难的种植园主遭到叛军袭击。
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很慢,有些地处偏远地区的种植园主估计才刚刚知道刚果自由邦爆发叛乱,很多种植园主在知道叛乱爆发的时候,并不认为问题严重到这种程度,结果就错过逃生的最佳良机,等发现事态已经彻底失控时,已经失去了逃生机会。
查尔斯·戴维刚想说话,窗外突然传来巨大的欢呼声。
列得·博比起身推开窗,听到有人正在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高呼:“船,有船,有船来了——”
在刚果自由邦,河道就是生命线,比利时人就是沿着河道开发刚果自由邦,布卡武旁边的这条河叫鲁西河,连通基伍湖和北海。
因为尼亚萨兰的扩张,刚果自由邦已经失去北海沿岸的控制权,鲁西河也随着北海水警的封锁,往来船只越来越少,不过这时候还能出现的船只肯定是从北海方向沿鲁西河过来的,基伍湖已经被叛军封锁,比利时人没有军舰无法突破,也只有北海的水警船才能自由往来。
提起北海的水警船,也是让比利时人恨之入骨,这一点估计德国人的感受更深刻,全世界估计也就尼亚萨兰是拿标准的驱逐舰当水警船用,而且尼亚萨兰水警船装备的武器比驱逐舰更强大,在北海,尼亚萨兰的水警船就是难以挑战的巨无霸。
不管是不是来自北海的水警船,这时候能出现在布卡武就是救星,查尔斯·戴维和列得·博比不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据点最高的碉楼。
都不需要使用望远镜,就能看到正在试图停靠在简易码头上的驱逐舰,确实是北海的水警船,查尔斯·戴维和列得·博比不认识船舷上的方块字,但是知道这种方块字是华人发明的。
查尔斯·戴维和列得·博比在观察的时候,玄武号舰长史载也在用望远镜观察布卡武。
“码头旁边的河道太浅,玄武号无法靠岸,只能派小船了。”大副桑代克的表情很纠结,刚果自由邦爆发叛乱,比利时人在安特卫普残杀华人,北海水警却要奉命援救刚果自由邦的比利时人,这让桑代克无法接受。
尼亚萨兰的水警船是以南部非洲的城市命名,北海一共四艘千吨级别的水警船,分别是小石城号,玄武号,璇玑号,以及尤利塞斯号。
“那就派,告诉他们,只能让女人和孩子上船,而且我们容量有限,只能上一百人。”史载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回头看眼欲言又止的桑代克,然后就没好气:“让你去你就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这一路上,史载没少听桑代克的抱怨。
不仅仅是桑代克,玄武号上的绝大多数官兵都想不通,尼亚萨兰从来不推崇以德报怨,官方指南就是以牙还牙,别人欺负你就要勇敢反击,委曲求全什么的根本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