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笙醒来动静不小,门外自然是听到了,当即就有一个女声隔着门询问:“客人您醒了吗?”女子声音不似之前白晓笙见过的店铺中那些女子娇柔妩媚,略显沙哑。
“嗯,醒了。”白晓笙扭了扭脖子,床板儿略硬,昏迷期间白晓笙躺的姿势并不是很正,醒来后觉得浑身酸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女子走了进来:“您感觉身体如何?”见到此人白晓笙一愣,因为虽然面前的是一位女子,但却不是侍女服,而是一身打铁的装扮,一头秀发被鹿皮所制的束口皮帽笼在里面保护的很好,眉毛也没有向石敢当那样烧燎秃,眼角有些宽阔,显得浓眉大眼,这面貌放在男性身上倒也没什么,女子生了这般面貌倒有些普通人家女子不曾有的英秀气质。
白晓笙略加思索也就了然,这里是铁匠铺,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乡绅地主家,哪里来的侍女,不过有女子愿意做铁匠手艺倒是出乎白晓笙意料。
铁匠毕竟是个力气活,纵然有现在大部分铁匠炉和锻打台有机关辅助,但是寻常女子力量也缺乏力气打磨兵刃,虽然历史上也不是没有那种天生神力的奇女子,但女性铁匠终归在先天条件上略有劣势,况且看面前这女子身形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天赋异禀之人。
女子见白晓笙不言语,皱了皱眉头,心想面前此人怕不是在睡梦中丢了一魂一魄,怎么看着痴痴傻傻的。但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自己在锻打关键时期被师父喊过来照顾此人,还被叮嘱好生照料,也不知此人是松门城哪家公子,不过这眼神始终在自己身上打转,感觉怪恶心的,女子心想:此人肯定是个花花公子,而且还是夜夜笙歌的那种,不然怎么会身子骨这么弱,轻轻一吓便轻易的病倒在床。
这第一印象一坏,白晓笙整个人的形象在女子心里已经被定位为身子骨薄弱的花花公子了,也不知道白晓笙知道会作何感想。
这个女子也是个急性子,白晓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时候女子等不住了:“这位客人,您要是身体无恙我就去和师父禀报了。”说罢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走,临走时白晓笙还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动的确是失礼,想要解释却看见那女子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门前转角,不由苦笑,这石记的人怎么都是这种性子。
突然,白晓笙一愣,方才那女子说是去禀报“师父”?这倒有些意思了。
匠人行业内称呼喊法颇有些微妙,“大师傅”是对掌管整个匠人团体的总负责人的称呼,谁都可以这么称呼总负责人,比如石敢当就是石记的当家,学徒喊石敢当就要喊大师傅。而“师父”二字意义就颇重了,只有行过拜师礼的承担起传承技艺使命的接班人候选人才能这么叫。石记大师傅居然收了个女徒弟?虽然有心对此事探个究竟,但是此行有求于人也不好打听他人八卦,只能强行按捺内心八卦心思,等日后有机会再说。
每一个笔录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白晓笙整理了一下衣着,在屋子里看到了自己的箱笼,想必是石敢当给自己拿进来的。人一醒身边没个熟悉物件自然是颇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出门在外,石大师傅性子急躁,但在一些小事上倒也算得上有心,也难怪能掌控偌大石记。白晓笙看了看箱笼上的锁扣,锁扣纹丝未动。
说是锁扣,实际上只不过是被桐油浸泡处理过的藤绳,这种锁扣被白晓笙以独特手法系上后要配合独特的手法才能解开,任何人想要以其他方法解开都会在锁扣上留下这样那样的痕迹,看锁扣依旧保持如旧,白晓笙点点头。
白晓笙当时抛给石敢当的是自己的笔录人身份牌,锻造匠人中的活传说“铁火神手”独有的锻打技法对任何识货的铁匠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石大师傅想必已经知道了自己笔录人的身份,一个笔录人随身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