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暴雨,雨水砸落在屋顶,短暂汇聚后连成几道水线从屋檐飞流坠下。
屋内,郭小道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床边摆着从正厅搬进来的四方桌,老郭,掌柜的和白晓笙三人围桌而坐。
桌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酒壶和一个小酒杯,老郭正闷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村里自酿的劣质酒,白晓笙舔着干裂的嘴唇摇晃着自己的净水器试图加快雨水过滤的速度,而掌柜的则用一指禅一个一个的数着桌上的铜制大钱:“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诶,差一个啊。”一指禅将大钱摆成两排还缺一块儿,掌柜的笑眯眯的抬起头:“郭兄弟,你这不厚道啊。”
早在郭小道将掌柜的和白晓笙接进家里的之前老郭就暗中和掌柜的达成协议,让掌柜的出手吓唬吓唬成天到晚想去闯荡江湖的郭小道,不求吓得他闭门不出好歹也要让郭小道心里留下阴影,日后闯荡江湖也能多一份心眼儿,而这生意的价格就是十个大钱。
老郭一口闷掉了杯中劣酒,打了个酒嗝:“就这些了,没了。”说着变戏法似的空手掏出个酒杯摆在桌上倒上一杯酒,酒没杯沿后食指弹指而出,盛满劣酒的酒杯在粗糙的桌面上滑动到掌柜的面前,正好补了第十个铜钱的空位,杯中物在杯子里面翻卷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不断盘旋,酒水一滴没洒,可见其掌控力道的功力不俗。
使出这一手的老郭却不以为意,头也不抬道:“将就一下吧。”
“你这语气可不像是讨价还价。”掌柜的将酒杯举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后砸吧了一下嘴巴:“起码要再来一杯。”
老郭闻言怔了怔,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张和气生财的老好人脸,不知为何心情一下豁然开朗,老郭开口大笑,随后将手中整个酒壶抛了过去,空荡荡的大手一翻,又是一壶酒提在手中正对掌柜的虚空平举:“喝!家里别的没有,酒管够!”
屋外边儿暴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天上电闪雷鸣一道接一道,屋内掌柜的则是和老郭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个不停,两人对面而坐却一言不发,每到没酒的时候老郭就会像变戏法一样翻手将一个盛满劣酒的酒壶顿在桌上,不消多时屋内就被刺鼻的劣质酒的气味所笼罩,而白晓笙仍旧还在那里哗啦啦的摆弄着他的净水器——净水器下面接水的竹筒快满了。
闻着劣质酒的味道,白晓笙皱了皱眉,他并不是那种讨厌酒味的人,恰恰相反,白晓笙挺爱喝酒。
有句老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笔录人很多情报都是从酒馆客栈之类的地方打听来的,而打听的办法自然少不了酒,往往几坛子好酒下去任你是什么英雄豪杰也懵在了笔录人的手下,乖乖的被套话,所以白晓笙作为笔录人首先学会的不是话术,也不是骗术,更不是易容术机关术,而是喝酒。
白晓笙从刚会走路开始就被自家老爹隔三差五用筷子沾了酒水喂着喝,号称锻炼酒量从娃娃抓起。从小白晓笙在白家村就没缺过酒,别村孩子童年腰间挂着的是什么白晓笙不清楚,但无非也就是向拨浪鼓、弹弓子儿或者木头刀剑之类的东西,而白晓笙腰间挂着的是个酒葫芦,没事儿就抱着葫芦口舔舔,也不知是不是天赋异禀,白晓笙喝酒就和喝白开水一样,自打白晓笙十岁以后村子里再也没有人敢和白晓笙比喝酒了。
酒量有了,白晓笙就开始讲究品质了,江湖上能喝酒不代表会喝酒。
江湖上若是有人丢给你一壶酒,你若是喝了之后道不出个所以然那是定然会被人耻笑的,倘若你运气不好没准儿对方还会认为你瞧不起他从而心里结下梁子,倘若运气好,遇到高人被传授个一招半式的就足以受用终身了,运气再好一些的喝的一通烂醉和高手结为异姓拜把兄弟从此过上扯虎皮拉大旗的日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其中有名的例子就是江湖上盛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