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道最终并没有离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舅舅付了钱,我不能糟蹋。”
郭小道或许没见过世面,对于江湖的概念也仅仅是从那些偶尔路过村子的行商或者江湖客提起过,对于江湖险恶这四个字只有懵懂的认知,然而那个毛手野盗所讲述的自己的故事让郭小道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两全其美,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一旦踏足了江湖那么要面对的就是杀与不杀的单选题。
“那掌柜的。”白晓笙蹲在篝火旁,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儿翻弄着埋在篝火下面的地瓜:“如果你遇到那个毛手野盗当年遇到的情况你会怎么选择?”
掌柜的蹲在白晓笙身边,手里捧着一个地瓜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怎么选择?”
“当然是抓还是放的选择咯。”白晓笙把烤熟的地瓜拨拉出火堆,吹了吹上面的余烬,一股烤地瓜的香甜味道飘散开:“如果抓,那么猎户一家就会死,如果放,就代表着违背军令,自己就要受处罚。”白晓笙从怀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麻布垫在手上,将滚烫的地瓜从地上捧起,微微用力便把地瓜掰成了两段,一股混合着地瓜特有香甜味道的白雾从金黄的断面升腾而起:“还是说你打算把那个通缉犯抓住然后自己代替通缉犯去送药?”
掌柜的果断回答:“当然是把那个通缉犯抓回去啊,猎户会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儿?”
蹲在白晓笙对面的郭小道似乎并没有听到白晓笙和掌柜的对话一般,低垂着头丝毫不言语,不过地上那个快被戳成蜂窝煤的烤地瓜正面此刻郭小道的内心并非如同外在表现那般冷静。
“真漂亮啊。”马车里小刀看着车顶上面镶嵌着的珠子托腮,双眼发直。
自从小刀上了这辆马车对这辆马车是越看越喜欢,这辆马车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坚固无比,内在则是处处都藏有暗格,奇怪的是明明眼看着那个掌柜的一敲就开的机关不论小刀怎么敲怎么拍都没有一丝反应,也不知道出自哪家名匠之手,可惜的是不管这一路小刀怎么说掌柜的都不同意卖马车。由于这辆奇特的马车是侧面开门,所以马车下面的一共有四个轮子,将侧面车门的空档给留了出来,这辆马车的长宽是普通马车的两倍,就仿佛一个可以移动的小型屋子一般,一枚珠子正镶嵌在马车顶棚散发着柔和的微光,和篝火一起在这个夜黑风高最适合杀人的晚上充当着足够吸引那些野狗豺狼的光源。
马车此刻正停在一片野地里,两匹马正低着头吃着地上的野草充饥,为了避免引发大火,原本长满野草的野地被野盗喽啰们清理出来了一块空地当做晚上的夜宿营地。
草丛一片晃动,七个穿着兽皮衣服,黑布蒙脸的野盗从草丛里面钻了出来,这几人气息并不平静,显然是做了什么剧烈的体力活儿,从这几人兽皮衣服上还处于半凝固状态的黑红色斑块以及腰间大刀棍棒残留的血迹表面这几人干活儿的场面似乎并不是很和谐。
其中一个野盗走到马车侧门旁,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布,冲着小刀低头哈腰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头儿,我们回来了。”说话时一嘴长势夸张龅牙格外引人注目,这人正是小刀手下那个叫做老鲍的野盗。
这些人正是跟着小刀一起上路的野盗,用小刀的话说这些人在侠士资格考核用得上。
由于马车坐不下这么多人,这些野盗只能一路跟在马车后面跑,本来跟着的有二十来号人,但是这一路跟着马车跑马拉松到现在的也就剩下这么七人了,掉队得人自然都打道回府了。
小刀并不担心自己走了大本营会出乱子,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只要他刀爷还活着,那片地盘就永远没有人敢胡来。
野地里最多的不是山鸡野孢子,而是野盗,掌柜的马车上四个铃铛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