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头,人都齐了。”
一个中年镖师朝着站得笔直的老年镖师抱拳:“除了有一个没到之外其他的都到齐了。”
老年镖师皱了皱眉,脸上那条从额角一直延伸到下颚的疤痕伴随着老年镖师的面部表情的轻微改变也随之蠕动,犹如一条蜈蚣在他的脸上耀武扬威的攀爬,而疤痕细密的针脚就是蜈蚣的足肢一般。
但是这个中年镖师并没有因此流露出嫌恶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这道疤痕的由来。
荒野有无数野盗,而其中最令人忌惮的是一个叫做荒蛇的野盗头子组建的野盗团伙,这个野盗团伙规模奇大无比,几乎占据了整个荒野野盗人数的一半,每次出动犹如蝗虫下山一般,一半人负责颤抖镖师,另一半人则负责抢夺货物,而这些人抢完了货物还明目张胆的告诉镖师和苦主东西藏在何处,想要回货物就凭本事去拿。
得知货物在何处的苦主和镖师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自恃势力不错的镖师当即就决定前往夺回货物,而认为实力不足或此行有诈的则是会选择呼叫援军或者从长计议,而最终的结果就是那些从长计议的都活了下来,而但凡去寻找货物的镖师们则都一去不回,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一去不回的镖师最终都成为了这片荒野的沃土。
后来有消息说,那些镖师们都被骗到了荒野上的一个荒熊废穴,并且都死在了里面,而荒熊废穴中等着镖师们的不是荒熊,而是荒蛇野盗团伙的老大,荒蛇。
有一段时间镖师界内视此地为洪水猛兽,业内士气低迷,整个行业都不景气,不少镖师都放弃了自己的饭碗重新背起行囊重操旧业当起了游走江湖的江湖客。
就在所有镖师都对业内大环境绝望的时候就是这个银发老者站了出来,在号召镖师界反攻荒野无果后只身一人手持朴刀单枪匹马的冲进了荒野大杀四方,最终杀得荒蛇主动现身和这个银发老者对了一招,这个荒蛇练得一身横练功夫,而且手上的路数颇有些像是龙舌边境上的军兵,而且还极为擅长刀术,而老者学的确实江湖上的大路货色开山刀法,而这完全没有可比性。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终结果是荒蛇退却,而老者也在打斗中被荒蛇一刀劈开了面骨,可谓两败俱伤。
从那天开始荒蛇的动作就小了很多,那些嚣张的野盗也纷纷销声匿迹了起来。
此次动作之后镖师界又重新恢复了活力,不少经历过那段日子的老一辈镖师都视这个老者为镖师界的英雄,对这个老者敬仰有佳。
这个中年镖师也同样如此。
中年镖师看着面前这个老年镖师脸上的疤痕不由感叹每次看到这道疤痕都不得不佩服面前这名可敬老者恐怖的生命力,这种程度的伤口可不是划伤皮肉这么简单,可以想象当时的伤口必然是砍进了面骨,而这么严重的伤势这个老者依旧挺过来了,除了足以支撑伤势的气血修为之外少不了骇人听闻的意志力,也不知当年是什么支撑着面前这个可敬的老者活下来的。
“嗯。”老者面部一阵扭曲,自从面骨被劈开后老者骨骼虽然愈合了,但是皮肉伤的神经却因为严重受损而无法恢复,以至于面部想要做一些常规表情都很困难。
“那些江湖客……?”
“不用管他们。”老者面目扭曲也不知此刻老者是何表情,自从老者面骨受伤之后就很少有人能够通过老者的面部表情来读懂老者目前的神情状态了。
“可是……”
“你在怕什么?”老者面目全非的盯着中年镖师:“你在担心他们会先比我们找到那些宵小之辈?”
“也就您敢把那些彪悍的家伙说成宵小之辈了。”中年镖师皱眉苦笑:“那些江湖客有些流言蜚语传到了我们这边,据说我们要找的是些杀人不长眼还把人捣成酱涂到墙上的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