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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员用右手掀开了外套的兜帽，用左手一点一点提起黑色的面罩。他的一切都暴露在身后正审视着他的东西的视线里，不过审视他的不是眼睛，而是冰冷的镜头与传感器。

“我知道你。”合成声说。

程阳愣住了，程阳看自己身后的人。程阳身后的那个黑色的人影在消散，无声无息地融进大地。

没有影子会是纯黑的，也没有任何东西会傻站在原地等着被击中。他竟然没想起该死的纳米机械群只用简单的指令就能模拟出人的形态。

突然程阳感觉四周变化了，此时自己已经站在了一片荒地。

程阳转身向那些站在废墟里的人影开火，落入了早就安排好的陷阱，对方趁他注意力被转移的时机摸到了他的身后。

“把遥控玩具鸟装上摄像头用作侦察，很有创意。”合成声说。

被控制的机械鸟落在他的面前，发出了两声啼叫，像是对他的嘲讽。

程阳闭上眼睛，回想起厚重的铁门被炸弹炸开的那一瞬间，充能完毕的电磁装置向身后的黑影发出了高速金属弹头，而弹头经过的地方完全被撕成了碎片。

程阳睁开眼睛，太阳在慢慢坠入地平线，没有云的天上，蝠鱼状的巨大影子在渐渐深蓝的天空翱翔，他想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那好像是自己游戏中见过的画面。

蝠鱼向它的四周喷出了一大片黑色的蛋，他看见那些蛋在下坠中渐渐孵化，解体的蛋壳慢慢展开化成了翅膀。最终，黑色的蝴蝶漫天飞舞，它们的到来，等同宣告这个世界的死亡。

程阳试着回忆自己的一生，在记忆里他找不到任何值得的事，那么，一切在这里结束了。程阳想着。你如果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基于你的思维。他听见冰冷的声音在说出“你的思维”这个词时刻意停顿了一会儿以传达出合成音表达不出的嘲讽。同时他看见那些蝶状的无人机组成编队加速飞向未知的地方。

“动手吧。”程阳挺直了腰，毫无畏惧地说。

“不害怕？”合成音问。

“我们终将一起消失。”

远方的爆炸声掩盖了机器发射的声音，高大而沉重的人形机器站在原地遥望远方，地平线上升起一团又一团的火光。

气压锁解开了，程阳笑着看着分裂成了规则的碎片，然后对着一旁说道“纠正你一点，对于你这样的思维，只能用‘销毁’而不能说‘消失’，使用人类的语言就得遵守人类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