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夫子看着案几上的戒尺,不禁拿起来摸了摸。
下午下学之前,樗夫子将云及和管尚轩单独留了下来。
“留他们做什么?开小灶吗?”一旁的学生们议论开了。
“瞎说,我今天见夫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这两个要挨打了。”一个的大小眼佝着肩膀,抓着自己的书包说道。
“咦~快说说咋回事?”不明所以的学生们立刻开启了八卦模式,一脸奸笑的盯着大小眼。
“不知道,反正就是夫子生气了,好像是因为昨日的作业。”
“哈哈哈哈,这可是夫子的得意弟子,看他们平日里嚣张的模样,特别是管尚轩,貌似有些背景,我们见了也不敢说,而云及那小子,有个厉害的老娘,我们就更不敢得罪了。”
“被戒尺又怎么样,还不是夫子对他们的鞭策,不像你我,努力一场,夫子连正眼都不给呢。”另一个学生翻了个白眼。
另一处学室,刘安云走了出来,他是年纪大点儿的学生,学的东西和这些人不一样,夫子上午给他们授课,下午便让他们和慕名而来学习的人一起自行钻研。
云及师弟虽学识能够与他们这群人匹敌,甚至居上,但因为年龄太过稚小,夫子便一直让他听课。
这会子自己下学,却听到有人在说自己师弟的坏话,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下学了,不想留下来打扫、学习,堵在门口作甚,未免有碍观瞻。”
在站的十几号人见刘安云被他们炸出来了,赶紧脚底抹油,一起遛了。有什么话,在村学面外去说。
刘安云就像村学里的高年级学长,他的话具有一定的威慑力。自从他哥刘安庆考上秀才进了县学之后,他就成了村学里暗地里的老大。有他的庇佑,云及和尚轩在学堂也算是横着走的那种。
“你们两个这次是要气死老夫。”
樗夫子一个戒尺“啪啪”的敲在案几上,吓得云及和管尚轩两人差点变了脸色。
云及悄悄用余光瞟了瞟管尚轩,最近不是不知道夫子吃了炸药,一点儿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还敢抄我作业,这下子死定了。
管尚轩同样的用余光盯着云及,两个人进行了一场没有肢体感应,也没有话语对答的心理交流。
“清姨只有一个,我再怎么加上自己的见解,也做不到写的完全不一样啊。”
“还不是某人强行抄我的。”云及在心里对管尚轩鄙视了三圈。
“谁看了谁的,我不追究了,但是罚你们是肯定的。”樗夫子拿起戒尺,准备打手心。
管尚轩见状连忙道“夫子,我们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管尚轩这般支支吾吾的,便给他一个机会解释,樗夫子暂时放下了戒尺。
“是我们昨日归去,一起讨论了,然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罢了。”管尚轩低下头,企图借此蒙混过关。云及暗中呼了口气,还好没有供出娘亲。
樗夫子还以为管尚轩会给出什么样的理由,要是说受到黎娘子的启发,他或许还能放了这两个。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这两个孩子做了错事,还死不承认,特别是管尚轩。
樗夫子郑重的拿起那把戒尺,对管尚轩厉声道“伸出手来。”
管尚轩看了看云及,随后一副即将就义的模样,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这是第一个打他戒尺的夫子,之前在沐州无论他如何调皮,夫子都不会打骂他半分。自从到了樗夫子门下,他就没少挨戒尺。
至于云及,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樗夫子对云及别提多和颜悦色了,跟亲孙子没什么差别。
云及上次被自己带出去掏鸟窝,结果摔了一跟头,擦伤了手,出了点血,樗夫子逮着自己就开始骂……嘤嘤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