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诚实,这样回答就不怕因此而失去我们对你能力的信任吗?”左青葵下坐的副考官丙说道。
云及微微一笑,道“不怕,学生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清楚,因此不敢辜负了官家的信任,自然也就不敢妄言。”
“可曾读过什么当世之书?”左青葵又问。
云及答道“当世之书,读过一些,比如文正公所著的《诗论》,周夫子的《太极图说》,荣相所编撰的《四书经义》等,学生皆有所涉。”
“哦?学过诗,那便当场作诗一首如何?你看这屋里的陈设,或者就你来上京所见,作诗一首,本官不限你的韵,随意而成。”神童举中让学生作诗乃最基本,能写出来,说明其学识符合名分。若是写不出来,当然也不强求。
换在以前,先是要笔试的,笔试内容便是写经义、策论,若是诗不出诗来,只要策论做得好,也不会因此而失掉名分。甚至可能得到官家赏识。
“如此,学生便就前日游览上京所见赋诗一首。”云及双手负在背后,交叉相握。他挺了挺胸膛,头往上抬,作出要吟唱的样子。
偌大的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左青葵终于忍不住点头了,小小年纪,身上的气势就已经初步显现,这样的人若是培养,必定成为天齐一大助力。
“淮水空对花灯烛,故人不见寒光驻。临边遥寄月中影,跨过山河九州途。江平万顷正墨色,上下静澈沉壁浮。景清境盛往不反,叹息此际寻梦游。”云及缓缓念道。
在坐的皆脸色一变,忽然觉得奇怪,小小的娃子,怎么就如此心事重重了?不过这诗着实写的不错。十岁就能够有如此文采,说一句神童也不为过了。大家心里的那块儿石头算是落下来了。
锦州虽然是南方蛮夷之地,比起上京和苏州十分落后,却也出大家,著名的洛阳书院便在锦州。
左青葵道“诗可有名?”
“大人,学生还未曾命名。”云及恢复了双手在前交握的手势,半垂着头回答道。
“本官疑惑,上京繁华异常,为何你偏要写那悲愁之诗?”这么小就满腹伤春悲秋,可要不得。
“只是学生前日夜晚和母亲去淮水边放了河灯,一下子感念起去世的父亲和失踪多年的好友,才有感而发,写了此诗,这是学生这几日印象最深刻的事。”云及呼了口气,收回眼中的点滴泪意,暗暗掩藏起自己差点没控制住的情绪,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样子才抬起头来。
“原来如此。”左青葵摸了摸胡子。“你的父亲一定是一位贤能之人,才会有现在的你。”
云及道“父亲只是一介平民,大人谬赞了。”
左青葵对身边几人道“你们几人依次出题考察,本官在旁审视。”
“是。”四人异口同声。
这次的考核取消了笔试,而专门走面试,为的就是考察云及在人前的表现,不过虽然不笔试了,动笔还是少不了的。
“你可将方才那首诗写在这纸上。”副考官丁指了指一旁的桌案,上面放置好了文房四宝。
云及走过去,发现纸未铺,笔润了却没有磨墨,心想这怕也是考核的一项。
于是他就着读书人的习惯,开始磨墨。反正时间很充裕,他就细细的研磨,墨汁研磨的越好,字写起来才越顺。
过了一刻钟,云及终于磨好了墨汁,这期间没有人去打扰他,哪怕桌案周围站了四个人,左青葵依旧坐在主位上,喝着他的茶水。
铺好了纸,拿镇尺压了,云及方才用笔蘸墨。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要写的不是随便的抄录,而是写一副作品,必定就不能直接上纸了。需要预设与控制好字体的大小,还要留白落章。
云及这首诗的长度不短,他的书法是樗夫子和黎清手把手教的,练习了五年,已经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