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着什么?”
“!”
一阵风吹来,桌上的油灯瞬间熄灭,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沉,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但谁也没有去点燃那盏灯。
娘亲怎么知道他在压制?他压制着什么?压制着他的天性,让他变得看起来沉郁,变得小心翼翼,变得不会在人前犯错。
今天他见着了上官云飞和顾苍玉,这两个同龄人。他差点就没忍住天性,差点飞了。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桐子油的气味,黎清没有转头,她的眼睛还盯着天上那轮在云中挣扎的弯月。
“小白,大胆些,在人前,在人后,娘亲希望你都不要太累,你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谁而活,是为了你自己,娘和奶奶现在终于活出了自我,可年岁已经过去,你还年轻,别走我们的路,这是我们的愿望。”黎清已经没有转头看云及。
“娘!”不知不觉,云及脸上已经布上了泪水。
娘亲都知道!她一直很清楚。
“放心去吧,天塌下来有娘顶着,谁也奈何不了你,谁也欺负不了你,不必因为你的身份而却步,你不比任何人差,也不比任何人低贱,不配得上这世间一切的爱与享受,不用在别人面前战战兢兢,为娘已将你前路上的一切障碍扫尽,未来的路就看你自己怎么走了。”
沉默,又是许久的沉默。
黎清亦不再言语。
良久之后,灰暗中的云及发出淡淡的一声“好!”
顷刻间,压在云及心头的阴霾被一扫而尽,他觉得他的身体在叫嚣,在呐喊。
他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燃油灯,一小簇火苗冉冉照料了这片空间。
“我休息去了,娘亲早些休息。”云及说完,风似的跑下楼去。
回到屋子里,云及一把抽出自己的木剑,在屋前的空地上舞了起来。
黎清撑着下巴看着云及小小的身影在院中耍剑。
这孩子……大晚上的。
秋彤和淮安两个坐在屋檐底下看着自家少爷在院子里舞剑。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少爷从观景亭下来仿佛陷入了癫狂状态。
猛然想到大娘子还在上头呢!难道大娘子骂少爷了?
想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大娘子从不骂人的。
这一夜,云及在院子里舞了多久剑黎清就看了多久。
她在等待,等待云及敢于露出他的天性。
云及的天性一直被他压抑。他现在越发的沉闷,不像小时候那般可爱了。
这是黎清最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