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状元一届选北一届南,上一届状元是北方并州的,这一届锦州也合情合理。至于苏州地处南北交汇,出了个榜眼,倒无关乎南北平衡,而探花郎则是十足的北方人。
所以云及大胆猜测,所谓殿试,不过是选出该地域内最优秀的人罢了。是具有的地域条件的。
下次殿试,北方籍的考生优势更大。
三人相互过了礼,问了声安好。
除了云及,另外两个的年纪都不小了。且看面色就知道是严肃之人,云及不敢与之多言,却又在回头时看到了对方审视的目光。
“宵小小儿竟能夺得头魁,看来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哇。”何文炳率先打破了尴尬,旋即高田宇也道“听闻状元郎十岁被官家赐了童子出身,如此看来,才学定然出众,甩后来者深远。”
云及回道“小子阅历尚且不足,得此殊荣实属侥幸,两位才是真正饱学之士呀。”
“状元郎说的什么话?老夫在此斗胆唤你一声姜小相公,在我看来,小相公实至名归,我等自愧,不如我们结交如何?想来做朋友为上上策呀。”何文炳的话得到了高田宇的赞同。
小小年纪有这番学时还如此善交,果真应了那句话英才于人间,人间光芒万丈。这让高田宇也有了与云及结交的心思。
“好哇,云及先恭喜二位尊榜眼探花,再请改日到我府中喝酒。”云及抱手爽快道。很快三人便混熟了,年长的两人发现云及聊什么都能做到侃侃而谈,十分自然的样子。
三人相互约定了会晤时间,就等此番结束了。
不知不觉,传胪唱名结束,场上还有十五人未被选中。那十五人此时受万众瞩目、备受煎熬。
这时,翰林院大学士高声道“尔等殿试所作之文,陛下皆看之,认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眼界不宽,视难为官,所以黜落,望尔等痛定思痛,回去之后,博学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下科再行考试,争取早日入朝,而等可有异议?”
为了防止贡生跑出国门,帮助敌国,天齐自有一套安抚政策。
虽然心中有万千挣扎,但好多贡生还是低下了头。但不乏有不服气的,当场就要问个明白。
“在下周成苑,认为所做文章理通透彻、文法有余,于我朝大有裨益,为何落选?”周成苑鼓起勇气抬头呼道。
大学士立刻拿出薄簿子,翻到对周成苑评语那一页。
因为皇帝病重,所以阅卷官们自行写著了一本评论书,专门用来对付这种当场不服气的人。上面盖了皇帝的印章,充作为皇帝的评论还是可以的。
“陛下观你试卷,你文辞华丽,随处可见骈句,骈句虽好,在伦策中却尤为累赘,并且你所论述时政与题有异,完全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走,不尊题,所以黜落,你是否还有异议?”
周成苑羞愧的低下头,他确实是想用文采来吸引住官家的注意,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有谁对此结果有异议的?”大学士再次问道。
有了周成苑这样的第一个吃蜘蛛的人,后来者皆不敢再有波动。万一被皇帝记上了怎么办?下一次考试,皇帝不喜欢还不是得乖乖回家种地。
倒不如现在去多方走动走动,争取进入国子监,以后殿试就不用再参加一次省试了。
“入金榜者休要沾沾自喜、故步自封,未入榜者也莫要低眉垂叹、怨天尤人,一切不过还是开始。”大学士说完,抬步走下去,换了苟银上来。
苟银又宣读了一份圣旨,这份圣旨则是一份褒奖,上至天地下至天齐每一寸土地,能夸的都夸了一遍,最后才点明主题状元游街。
按规矩,状元、榜眼和探花,得身穿特定官服,手持各自的板笏,从午门正中央出去,一路出宫门,游走整条上京向东而去的青龙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