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的时候是晨两点四十,现在都快要五点半。在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从电梯里又上来两个人。顾娜的爷爷,后面是他的贴身管家。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毕竟自己的亲孙女住院了。然而在这种难过的情绪当中还有一股愤怒。
像极了那种出车祸的家属来找麻烦肇事者的麻烦来了。
周严没动,凌承迎了上去,出于晚辈对长者的尊重,他得叫一声爷爷。
米老没有吭声,两个猩红的眼晴盯着手术室,就那个神情一看就知道不是希望里面的伤者活着出来。
迟身虚身一挡,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
米老缩回视线,看着凌承,喉头滚动,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说,掉头就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他来好像就是来确实手术室的人有没有死。
就在这个时候,从手术室里出来一名助理跑出来,“型库存不够,家属中谁是型,可愿意捐。”
“我是!”凌承的声音很急切,上一回他受伤是穆楚替他输的,今天他还回去!
护士走到凌承的面前来,看了看他的脸色,“跟我来。”然后又对周严,“这位先生,麻烦你在最短时间内,再找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抽血化验的时候,护士手脚麻利,用了最快的时间。
但很遗憾,凌承在几个小时之前吃了安眠药,不允许输血。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不佳,无法承受他血液是包含着的药物成份。
凌承脸色铁青,已经开始打电话找人来。
但这时候,米老发话了。
“我是型血。”
护士:“不行,您年岁已大,不符合规定。”
“但我儿子行,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体魄健壮之时。”
“那麻烦您快点叫他过来。”
米老指了指她身后的凌承,“麻烦给我两分钟,我和他说几句话。”
在医院的走道,米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对着凌承,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他都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时候时间越久,凌承的心里会越难熬。
凌承的软肋在手术室,他没有办法像米老一样的保持镇定。
“有什么条件,只要您提出来,我通通答应。”
“我若是要你的命呢?你也同意?”
“爷爷,如果您献了血在确保穆楚能够无恙的情况下,我会同意。”
“呵呵,”他笑出了声,“你的命我可不要,我若是对你不好,我大孙女会埋怨我。我可以让我儿子献血,条件只有一个,娶米飒为妻,并且一辈子对她好,不得三心二意,从此和穆楚没有任何关系,无论她是生还是死。”
米飒与素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一个母亲姓,一个父亲姓。尽管都在米家长大,可素珍的地位远远比不上米飒。
米老帮着米飒说话,也是想给自己的孙女一个机会。
可他却故意忽略了素珍这些年对凌承的付出。
听到这番话,凌承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想要笑出声来。
素珍做的那些事情,米飒是否参与他不知道,可他清楚的知道,这个米老看似一碗水端平的为了两个孙女做事,其实他在用素珍做挡箭牌,当靶子。
今天这件事他不用琢磨也能想清楚,这背后看似收益的是素珍,却成了米老给米飒做嫁衣的桥梁。
多可笑的,可笑的米家。
可素珍也不值得同情。
凌承没有说话,他直勾勾的看着米老。
米老的话有些是在他的预料当中,但后半部分却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娶素珍或者是米飒为妻,都是他不情愿的。
只要他做到结婚后,一辈子对她好,从此和穆楚没有任何关系,无论她是生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