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眠带着沉重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回将军府,他走到将军府门口时,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连忙拿出手帕出来擦嘴,看着手帕上的一抹鲜红,他已经记不起如今是第几次吐血了。
梁伯担心的到府门来等候,大将军从军营匆忙去了皇宫,如今也该回来了,不论如何,也要回将军府休息一番吧。
梁伯刚到府门口,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梁风眠,他连忙迎上去“老爷,老爷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呀?”
梁风眠见梁伯来了,连忙将手帕胡乱塞进衣袖,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应了一声“寂儿可在府上?”
“少爷…少爷他一回来,便在夫人牌位前跪着,到如今都未曾起身。”梁伯一脸为难的说道。
他知道天朝如今发生了大事,今日早朝皇帝当众晕倒早已传遍了整个上京城,梁寂一回府便一句话也不说,直直的跪在香堂,到如今都未曾起身。
“知道了。”梁风眠应了一声,带着疲倦的身子朝香堂走去。
“老爷…”梁伯不安的唤道。
“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不用跟着。”梁风眠说道。
梁伯只好止步于此,看着梁风眠远去的背影,梁伯只觉得,最近这段时间,老爷像是一下子衰老了二十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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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风眠一进香堂,便看见了跪在堂中的梁寂,他走到他身边。
梁寂余光瞟到来人是父亲,便道“父亲。”
“嗯。”梁风眠应了一声,目光一直停留在香堂供奉的杨素影牌位上。
梁风眠自幼丧父失母,早已经记不清他们的名字和模样了。
年少时跟随武师偷学武艺,在秦淮私塾跟着那些学生读书认字,天赋异禀的他自学兵法,博得杨员外独女杨素影赏识。
而后通过朝廷考核从军,从区区一介兵长做到如今名满天下让敌军闻风丧胆的一品建威大将军,离不开爱妻杨素影的支持,可她还未来得及与他享受荣华富贵,就死在了他用数十年守护的边塞里。
而今仓州失守,死的不仅是百姓苍生,更是他曾用生命捍卫的回忆。
二人在杨素影牌位前一站一跪,默不言语,香堂静谧的只听得见香烛燃烧和远远几声蝉鸣。
“父亲!让儿子亲自率军前去巣州支援吧!”梁寂性子急躁,腾的一声便站起来,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恨那些大凉将士,若不是他们屡屡冒犯边境,仓州百姓此时还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娘亲也不至于临死都见不到父亲一面!
梁风眠抬起头,直视悬于高处的杨素影画像。
“父亲!让我去吧!上京城总得有人去才能得以安抚民心啊!”梁寂着急的说道。
“上京城是得有人去。”过了许久,梁风眠才缓缓说道,“但不能是你。”他直视梁寂的眼睛。
梁寂读懂了梁风眠眼里的暗藏着的话语,这一刻,他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陪伴自己前半生生命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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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文武百官依旧按部就班的从皇宫正门鱼贯而入前去金銮殿上早朝。
经过昨天早朝发生的事情之后,朝廷众臣心中又盘算了一晚的谋略,真真是同处一片屋檐下,可心怀各异。
陆高鸿神色凝重,仓州失守于他而言也是一件祸事,无论如何,他都是替天朝着想,为民着想的丞相,为了批阅各州府呈递上来的文书通则,他也是一夜都未曾闔眼。
身居高位,更是能明白处境如何岌岌可危。
“皇上驾到——”何公公依旧如往常一般高声唱道。
齐秉煜头冠上垂下的玉旒遮住了他惨淡的脸庞,昨日经过林院首的医治,身体已然渐渐好转,本该卧床休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