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焕卿回到府中,其实她早已经习惯了府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日子,齐景钦出征于她而言仿佛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是,她像是被关进王府的金丝雀,齐景钦不在的时候她就代表王府的颜面,要时刻谨言慎行,厚重的规矩压的她喘不过气。
可就算早已经习惯了,她一回王府还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仿佛日子没了盼头,或者说是,那需要太久了,有太长的日出日落要等待,而那漫漫长夜里,还不知道该如何熬过去。
“王妃,进屋去吧。”月白轻声劝道。
琳琅园里种了几棵梧桐树,说是当时建府时梅妃娘娘的母家送来的贺礼,每每秋季,梧桐树的叶子变黄凋零下来,风一吹,便是一副盛景。
梁焕卿自回府后就一直坐在梧桐树下,月白担心她一整天没吃东西,端了几碟点心过来,可等到夜幕降临,梁焕卿也都没回寝殿,那几碟点心也一动都没动。
这可是从前她们在将军府时挣着抢着吃的点心呢。
月白知道梁焕卿心情不好,便也不催她吃东西,可如今夜里风大,总是要劝她回屋里的。
梁焕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头顶的梧桐树,说道“我听瑞兰姐姐说,梧桐,梧为雄树,桐为雌树,二者长相厮守,是为爱情的象征。”
月白也随着她抬头看头顶的梧桐,仿佛这一刻也明白了梁焕卿的忧愁。
棹棋跟随王爷一同出征,也不知得多久才能回来。
“呜……王妃…”这么一想,月白也跟着烦闷起来,她在梁焕卿身边坐下,和梁焕卿一起抬头看着梧桐怅然若失。
“噗嗤。”梁焕卿看向身侧的月白,觉得她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如今却也有俗世的烦恼,那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一主一仆就这么相依偎着,看着簌簌有声的梧桐摇下枯黄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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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云惜早早的就领了出宫的令牌,去钦天监执掌那里取来娘娘要看的名录,可没成想还有比她更早的人。
“何主管慢走。”钦天监执掌大人点头哈腰的笑着在门口恭送何公公。
何公公身为大内总管亲自来取名录,还以为有什么事引起了皇上的重视,钦天监执掌大人哪里敢疏忽,忙取了名录交由何公公,想留何公公坐下喝杯茶细细问问皇上取名录是为何用,也好心理上做个准备,可何公公称皇上急用便要走了。
“大人不必送了。”何公公笑着谢绝钦天监执掌大人的好意,转身就要回宫去。
一转身,便看到了仪春殿梅妃娘娘宫里的云惜姑姑。
“何总管。”云惜见何公公在这儿,就想到了必然是皇上差他来取名录了,心里暗道一句不妙。
“哟,云惜姑姑。”何公公笑了笑,甩了一下拂尘,虚弯了弯身子,“梅妃娘娘可有什么事呀?”
他们在宫里当差的,做什么事不都是为了主子呢。
钦天监执掌大人见云惜来了,心中疑惑今日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梅妃娘娘又要做什么呢?
“云惜姑姑,娘娘有何吩咐呀?”钦天监执掌大人迎上前问道。
云惜一时间哑然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何公公手上的那本册子,想来就是娘娘要的圣女名录了,可如今被何公公先拿了自己也不愿自讨没趣。
“娘娘担心王爷,便想来替王爷占卜一下,好让娘娘放心。”云惜随意编了个可用的理由说出来。
“噢~原来如此。”钦天监执掌大人了然的点点头,“还请云惜姑姑回去禀报娘娘,钦天监所有官员自王爷出征始,就一直盯着罗盘,目前并无其他劣迹,还请娘娘放宽心。”
“哎,好。”云惜点了点头,钦天监执掌大人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听,眼神不时看着何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