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绘灵回宫后,由于太过于疲惫,便早早的就歇下了,然而夜深人静时,仪春殿却彻夜未眠。
夏容馨望着窗外飘然坠下的枯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她轻声说道“如今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
云惜知道梅贵妃娘娘是因为今日陆绘灵坐着金铃马车出宫探亲的事而烦闷,遥想起上次夏家夫人进宫时,还是许多年以前,那会儿梅贵妃圣眷正浓,她提什么要求皇上都会答应,也体恤她在宫中多年,便私自安排夏大人带着家眷进宫来看她。
那会儿齐秉煜把这当做是对她的一个惊喜,就像如今少年儿女谈情说爱时,不经意藏在身后的一串糖葫芦,非要一路瞒着,等到时机成熟拿出来逗对方笑一样。
那串糖葫芦还是一样的糖葫芦,可是那个少年郎却不是从前的少年郎了。
夏容馨有时候总在想,这会不会就是报应呢?
当初陆芙霜和皇上锦瑟合鸣,夏容馨凭空一脚插入进二人感情里,与那个留自己进宫的陆芙霜争斗半生,最后陆芙霜死了,她以为自己赢了,可是陆绘灵却又来了,夺走了皇上所有的宠爱。
夏容馨不禁也会想,陆绘灵会不会就是陆芙霜的转世,陆芙霜来收回她该有的一切了。
夏容馨越想越乱,可脑子却忍不住的要去胡思乱想。
云惜姑姑站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如今的梅贵妃娘娘,保养得当的秀发如今却也慢慢爬上了几根银丝,饶是得知靖王爷出征时也不像这般烦恼。
在云惜眼里,梅贵妃是真心爱着皇上的,她愿意为皇上着想,为皇上历尽艰辛生下一儿一女,当初在后宫里怀孕坠胎的嫔妃多的数不过来,可偏偏梅贵妃瞒过了所有人,隐忍着身体的恶心每日去给明贤皇后请安,瞒过了六个月后,太后娘娘便极力保住她。
但是梅贵妃那会儿也是忍辱负重的想要生下那一双儿女,云惜每每想到这里,总也忍不住落泪。
她能知道,皇上心中依旧有一处位置是属于明贤皇后的,可没想到,陆绘灵的出现竟然能完整的占据皇上的心。
“娘娘…该休息了。”如今已然是深更半夜,辉煌秀丽的皇宫大院也只有甬道处有几盏走动着的灯火。
夏容馨侧过头看了一眼云惜,问道“皇上今日去了明华堂吗?”
“明妃娘娘回宫时已经太晚了,说是去勤政殿陪皇上吃了晚膳后便回去了,皇上没去明华堂。”云惜如实说道。
“皇上一日之间,见了陆绘灵两次了。”夏容馨抬头看着墨蓝天空上的那一轮明月,不住的叹息。
“是…”云惜抬头看了夏容馨的神色,随后说道“明妃娘娘不比贵妃端庄,成日黏着皇上闹,过不了多久皇上就厌烦了。娘娘不要往心里去。”
“皇上如今便喜欢这般闹腾的姑娘…”夏容馨摸着自己面部松弛,皮肉下垂的脸,“可本宫再怎么闹,也不像样了。”
从前她还是姑娘时,也曾缠着齐秉煜撒娇,不得不说,齐秉煜是吃这一套的,可如今她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再怎么撒娇玩闹,也比不过二八年华的姑娘啊。
再看那陆绘灵,一颦一笑皆是青春的气息,可以活泼的笑出八颗牙齿,可以趴在皇上膝头轻轻摇晃着撒娇,可以背对着皇上嘟着嘴嗔怒,也可以站在众人面前佯装端庄自持。
可是夏容馨不同,除了端庄,好像就只能悲伤了,她脸上戴着端庄贤淑的面具,再也摘不下来了。
◎
是日清晨,陆绘灵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当胥兰姑姑还坐在门口打盹儿的时候,她赤着脚下床打开门。
胥兰听见动静猛然惊醒“娘娘,娘娘您怎么醒的这么早?”
陆绘灵看了她一眼,淡然说道“本宫要去勤政殿,你带几个人进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