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梵宗楼彰显着天朝气势,与其他三座楼阁顶立在天朝皇宫的四角。
他们行走在其间,俯下身子低头走的宫人们没机会见其高远,能够站立的主子们仰头便见权势,这样的高楼便也不放在眼里。
梁焕卿一路狂奔,额角渗透着细密的汗珠,这个时候她站在梵宗楼下,走到申屠尘支离破碎的身体旁边,见到血水蔓延至自己脚旁,她仰头去看着梵宗楼。
梁焕卿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只要自己愿意,便可以在任何时候绝境求生,但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她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沾着申屠尘的鲜血,实话说,她敏感的触觉都能感觉到血的温热。
“娘娘……”月白见到她这个样子,心中有一些慌。
此时梁焕卿不哭不闹,只是神情变得有一些呆滞,双目中的情感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眼睛只是不自觉的往外流着眼泪,她膝盖慢慢的跪了下来,宫女和那嬷嬷都觉得吃惊,她是谁呀?如今只有天下人跪她,哪里有她跪别人的道理?
嬷嬷连忙要上前拉住太子妃娘娘,想将她扶起来,可月白却一把拉住了汤雪的手,汤雪回过头来看着月白,月白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别去。”
别去。
或者可以直接说是,随她去吧。
月白知道这段时间,梁焕卿过得十分矛盾,煎熬又兴奋,是那种活在滚滚红尘都会有的煎熬,是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告诉她不应该这么对待他人利用他人,而导致内心的一种煎熬。
但兴奋的是,她终于是要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步了。
齐景炀和自己的仇恨终于就快要有一个眉目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申屠尘却死了,这无异于是给自己一个沉重的打击。
宫里死了一个人,还是从梵宗楼上跳下来的,这件事儿几乎是被方才散开的宫人们传开了。
一时间闹的是人心惶惶,但又按捺不住心里的那一份好奇,便一个个的都赶过来看。
“滚!都给我滚!”梁焕卿能感觉到一个个从暗处投来的眼神,便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梁焕卿看着申屠尘的尸体,悔恨的俯下身子,申屠尘的尸体摔的支离破碎,身下一直坐的轮椅,也散落在身体周围,甚至有一些都插进了他的骨肉里,变得没有办法分离。??
木屑和骨肉交叉在一起,若不是因为这一身衣服,梁焕卿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眼前的这个人是申屠尘。
梁焕卿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申屠宸抱着怎样的一种想法从梵宗楼楼上跳下来,那时候的,他是绝望了吗?是不是后悔为她做了这么多。??
梁焕卿想要问一问他,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申屠尘已经永远的闭上眼睛,他也永远的停留在了二十岁的这个年华。??
梁焕卿悔恨不已,若是重来一次的话,梁焕卿说什么也不会让申屠尘替他做这件事情,可现实就是生活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申屠尘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
梁焕卿想要问问他,想要知道在这之前他的心路旅程,可是从高若百尺的梵宗楼上跳下来,他没有给任何人救他、询问他的机会。
他去意已决。
梁焕卿想到这里,心中就更加心酸难过——申屠尘简单的人生,就这样因为自己而全部都毁于一旦了。
梁焕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她趴在申屠尘血肉模糊的尸体上痛哭不已,她一路跑来的时候心中想要许多话,想要问一问申屠尘为什么,她下意识地知道梵宗楼楼上跳下来的那个人是申屠尘,但是到见到申屠尘尸体的那一刻,这些话全都说不出来了,既无人可以倾听,也没有人可以回答。??
月白看着太子妃娘娘这样歇斯底里,便也不敢上前劝阻,赶忙让他们全都后退。
所有人都不明白太子妃娘娘和申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