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森冷,让人一听就如坠深渊,却偏偏欢快喜庆。
但没有人有半点喜庆的感觉,这乐声听在众人耳里,反而更像是哀乐。
诡异的乐声由远渐近。才入耳时,还远在天边。
下一刻,就看到一个队伍出现在视线中。而且出现的方式比这乐声还要诡异。
这洞窟虽然极为高阔,却始终也只是一个地窟,再大也有线。
但那个队伍出现之时,明显远远超出了这个地窟的界限。
那根须纠缠的洞壁,像是虚化了一般,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暗深渊。这个诡异到极点的队伍,奏着同样诡异的乐曲,从深渊中一步步慢慢走了出来。
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ii
树妖在诡乐出现之时,就已经停下了对谢玉等人的攻击。
众人终于得以喘息。
但看到这个队伍的真容,却是一股凉气从背脊直透上顶门。
两列队伍,每一个“人”都身高丈余。
黄麻斗笠,腐朽的大红麻衣,都像是风一吹,就会化为灰尘一样。
斗笠上垂下一张张白色符纸,上面歪七八扭地写着几个字百年好合
符纸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张枯争灰白的嘴,手执一支枯黄的骨笛吹奏着那诡异的乐声。
之前这乐声只是让他们感觉到诡异、不舒服。
近在眼前时,再听到这声音,就有一了一种魂都要被勾出来的感觉。ii
“呜……”诡异的乐声停了下来。
这些身穿腐朽麻衣的“人”,视谢玉等人如不见,静立在洞窟中,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起伏都没有,如同死人。
“哦呵呵呵……”巨大树根上的老脸发出一串怪异笑声。
众人竟从中听出了几分畏惧之意。“黑魂骨笛相召,不知是黑山老爷有何吩咐?”树妖的声音竟十分恭敬。
麻衣“人”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个个血红的箱子。
那箱子上竟堆叠着许多人骨、纸钱之物。
“哦呵呵呵……”树妖怪笑道“出嫁之事,我早已在准备,”
一根藤蔓卷了过来,如同一只触手,指着下方身穿红嫁衣的阮南竹道“这便是新人南竹姑娘,黑山老爷随时可以迎娶,”ii
“只是不知黑山老爷竟如此心急,来得这般快,嫁妆尚未备齐,怕是失了礼数啊。”
这些麻衣“人”也没有动作,更没有说话。
只是将手中骨笛又凑到嘴边,诡异的乐声再起。
却有八个同样身着大红麻衣,却是身高三丈余,身形却比常人还要瘦些,看起来就像竹杆似的。
抬着一顶满是人骨、骷髅做饰的红轿,缓缓地走了出来。树妖怪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恭祝黑山老爷与南竹姑娘百年好合!哦呵呵呵……”
树根下的阮南竹忽然浮了起来,径直朝着那顶红轿飘了过去。
阮南竹此时像是睡着了一般,竟然毫无所动。
“休想!”ii
“杀!”
众人见状,也已顾不上别的。
郑公与常伟突然暴喝,同时暴起。
谢玉一声不响,金色小剑已经直接向那顶红轿疾射而去。
“呜呜……”那些麻衣“人”对众人的攻击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其中一个麻衣“人”微微抬起头,手中的骨笛不过是微微一声呜咽,便见一道音波荡出。
凝如实质,肉眼可见,呈死灰之色。
无论是谢玉等人的攻击,还是他们自己,都在这道死灰的音波的冲击之中,如同朽木一般,一触即溃,毫无抵抗力,如遭重击,尽数倒飞。
那麻衣“人”就像是拍飞了几只苍蝇一样,丝毫未将他们放在心上。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