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响,白猫便脖子一歪,再无声息。
大夫人在猫背上轻轻抚了几下,便随手将猫扔到了地上,甩了甩手,抛下一大片带着血皮的白毛。
……
时间转眼便过去了数月。
洪易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来到了西山脚下,那座孤坟之前。
他大兄葬身狼口,侯府虽然给风光大办了一场,却也只是做给外人看。
衣冠不仅没有能进洪家家冢,连祠堂里的牌位都没有添上一个。
这意味着大兄和他,都不在洪家族谱之列。
洪易心中悲愤,却谨记娘亲和大兄的话,把所有情绪都深藏心中。
来到孤坟前,他气喘吁吁地将包袱放下,翻出两块木碑。
一块是重新为娘亲做的墓碑,另一块,是大兄的。
这是他偷偷找人新做的。
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小洪易也是攒了几个月的例钱,才找到机会,借口出府去做。
当他想要立上之时,才忽然反应过来。
孤坟前,已经立着一块崭新的墓碑。
这墓碑是十分坚硬的岩石所制。
高三尺余,阔尺余,厚达两寸。
碑上刻着和他原先所书一般无二的碑文。
但这字却是铁划银勾,如龙翔凤舞,隐隐透出一股令他不知如何形容的气息。
比他不知强到哪里去了,不,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是谁?”
洪易喃喃道,起身四处张望,像是想找出立碑之人。
结果自然是徒劳。
除了他们兄弟,又有何人还会为娘亲立碑?
难道是父亲?!
洪易心中惊喜。
他下意识便以为是父亲表面上对他们不管不顾,暗中却还是关心他们母子的。
可旋即就否决了。
父亲还在外争战,若是回来了,知晓母亲被那毒妇暗害,定要处分她的,怎会暗中行事?
“咦?”
他忽然发现墓碑上的字有些奇怪。
或者说,是那些字的痕迹有些奇怪。
“笔划如此圆滑光润,是用何物所刻?绝非寻常雕刻之法,看着倒有几分像是用指书写……”
“只是如何可能?这石碑如此坚硬,凡胎,何人能用手指在上面留下如此深的印迹?”
他嘴中喃喃讶道,忽然伸出一只手指,贴上墓碑,顺着那些文字的笔划慢慢划动。
笔画尺寸大小,竟然和他的手指完全吻合。
“大兄?!”
洪易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
印证了这碑文是用手指所刻,已让他十分震惊。
这字迹竟还与他手指完全吻合。
这世上,除了与他一母同胞,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兄,还有何人?
“怎么可能……”
别说大兄从狼口逃生的概率多少,就算大兄还活着,他因身患怪病,还尚未开始习文,如何识字?
如何能写得出这般具大家之风的文字?
又哪里来的本事,能以血肉之躯,在这岩石上书写?
只是不是父亲,不是大兄,又会是谁?
种种疑惑,令幼小的洪易茫然纷乱不已。
……
林中,一双眼睛暗中看着洪易,直到眼看着其离去,才从林中缓缓走出。
洪辟看了一眼他为母亲新立的墓碑旁,多了一块木碑。
上面正是以小洪易之名,为兄洪辟所立之碑。
洪辟摇了摇头,叹道“洪易,别怪我。”
他之所以制造了那假死一幕,就是想要从武温侯府那个吃人的漩涡中脱离开来。
否则,他的时间恐怕都要用来和那位大夫人勾心斗角,和那位武温侯斗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