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人车船,行居皆宜。机关奇术,巧夺天工。尺寸之间,别有玄机。车厢内,诸器齐备。甚至新式“远行马车”,还于车尾,另设独立盥洗间。望座内置炊器,可烹制美味。坐卧起居,各式机关器,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尤其琉璃大兴。安车四望,并非难事。
正因车行便利。驱车演武场,彻夜排队,好友,于车内“煮酒论英雄”,当浮一大白。
楼桑令,未坐先仕何伯求,遂亲来请命,暂除演武场宵禁。王傅亦乐见其成。于是演武场外,灯火通明,彻夜不息。因御舱上建望座,下藏活动“驽帐”,临时驻车时,可向前展开,用于遮蔽驽马。马匹习惯站立歇息乃至入睡。隆冬时节,专设革帐,为驽马避寒遮风。可谓独具匠心。
好处显而易见。尤其车驾再发时间,大为缩短。毕竟临时驻车,便宜行事,非长久之计。譬如演武决胜,彻夜排队,正当其用。
足见最后两场演武,民众倍加珍惜。
天光微亮,南港西坞,司马营帐。
“孟起。”张郃掀帘入内。
“大哥。”马超已整装待发。
“速去营门。”张郃不由分说,拉马超出帐。
坞堡扼守桥头。吊桥准时下落。人来人往,畅通无阻。然两侧军营,却闲人勿进。待马超出营,正见母亲。
“阿母。”马超急忙近前。南港舟船,昼夜往来,川流不息。母亲必是赶最早一艘客船,抵达南港。
“我儿无恙否。”张郃、马超,未尝一败。入列牙门将之事,超母已尽知。唯恐刀枪无眼,累及受伤。心中挂念,这才赶来相见。
“儿,无恙。”营外寒冷,不宜久立。然军令如山,闲人莫入。不敢请入帐中,张郃遂命人牵来车驾,请马超母子,登车一叙。
“因何不见小妹。”马超这才想起。
“来时已托付叔母。”超母答曰。
“叔父何时归国。”马超心中一喜。从弟马岱多年未见。今举家迁入楼桑,自可朝夕相处。
“便在我儿走后三日。”超母又答。半月前,马超随张郃入营,苦练演武兵器。期间虽偶有宴请,亦难来去匆匆,未曾归家。母亲自是挂念。
“你父,不日亦归。”超母又道。
“儿已知。”马超虽面色如常,然眼中却忽闪光芒。时至今日,马超心中已无恨。
演武决胜,不可有失。唯恐耽误马超行程,叮嘱数句,超母便欲离开。马超问过张郃,随亲自驾车,送母归家。大溪地亦在楼桑。距西林烽鼓,不过数里之遥。
必不会误了时辰。
数十里官道,车马不绝,悉奔楼桑。
话说,楼桑居于国中。水陆便利,四通八达。然自随北地族人,同舟贩来。超母从未出过远门。甚至连大溪地,已未曾轻离。
都说羌女多情,敢爱敢恨。
自古羌女多离情。
后世考古,曾于菖蒲海,楼兰古国废墟下,得汉晋时,羌女情书
“羌女白取别之后,便尔西迈。相见无缘,书问疏简。每念兹对,不舍心怀,情用劳结,仓卒(复)致消息,不能别有书裁,因数字值信复表。马羌(注1)。”
谓纸短情长,莫过如斯。
汉时诸羌,散布赐支、河湟。阳关以西,远至葱岭。而楼兰,多有羌人聚居。留书羌女,当是本地女子。故此信,多半不是从外地寄来。不知何故,却未能寄出,散落原地,乃至淹没于流沙之中。二千年后,才重见天日。据此亦可知。信中男子,终未能收到羌女情书。
用情至深,何忍相弃。
为妻如此,为母又岂有差。
马腾抛家弃子,新娶汉女。母亲积郁成疾,险撒手人寰。马超心中愤恨,可想而知。若非误打误撞。被“着匈奴衣胡”,举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