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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言。汉家庙堂与江湖,一袖之间。
早年间,中常侍赵忠曾言“袁本初坐作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儿终欲何作。”稍后王粲亦评“袁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加以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荀彧亦称“绍,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
位列六雄之中。单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便知袁绍,据土人雄之风,足令人心折。诚如荀谌所言“袁氏一时之杰。”
试想。得袁绍此等礼遇。
如张闿这般,赳赳莽夫。岂能不甘为所用。更加会宾客大宴。袁绍口出“依计行事,必有重赏”。众目睽睽之下,又岂会食言而肥。
张闿自不疑有他。
待酒醒,负命而去。
甄都,卫将军曹操府。
袁氏死士,门前投刺。沐浴更衣,引入内室相见。
见封泥无误。曹操遂取袁术手书一观。
见字如面,随即心中大定“袁公路之意,某已尽知。且速归。”
“喏。”袁氏死士,功成身退。
待室中再无旁人。曹孟德长身而起。学市中俳优,“搔头弄姿;槃旋偃仰”。手舞足蹈,滑稽百出。
谓喜大忘形,莫过如斯。
“袁公路,袁公路。”一舞作罢,落座又取袁术手书观瞻“真,天助我也。”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待程昱等人,奉命入府。曹孟德已恢复如初。
“袁术中计。不日当遣心腹死士,刺陈王宠。”曹操言道“仲德,且依计行事。”
“喏。”程昱亦难掩喜色。正欲告退,忽又问道“文若,又当如何”
“文若高絜。此中隐秘,不知也罢。”曹操有感而发。
“喏。”程昱奉命而去。
稍后,程昱执笔,代曹孟德上表。劾奏陈王宠,私藏传国玉玺,有不臣之心。
先前,陈王宠数次遣使蓟国,行三劝三让之礼。蓟王遂传檄天下,不欲篡汉自立。时,世人皆知,传国玉玺,多半已入陈王之手。却苦无证据。
然,因兹事体大,又三分天下。三方君臣,谨言慎行,不敢强取。唯恐惹恼陈王,被他人所乘。更加蓟王总王权之极。汉室诸侯皆马首是瞻。蓟王虽拒陈王“劝进美意”。然心中究竟作何想,不足为外人道哉。假蓟王虎威,更不敢欺陈王太甚。
趁蓟王远征,鞭长莫及。曹孟德公开上表。
上至天子,下至百官。又岂能再装聋作哑。董侯遂专开朝议,问政群臣。
“卫将军所奏,可有实证”少年天子,居高下问。
“禀陛下,三公谣言奏事。”太保曹嵩,持芴奏对。
后汉书蔡邕传有载“五年制书,议遣八使,又令三公谣言奏事。”谓“谣言奏事”,便是风闻奏事。
“卫将军上表,斯耳食之谈,非实证也。”太仆伏完,持芴跽奏。谓“闻弦歌而知雅意”。曹孟德此时上表欲问罪陈王。实乃为除王太师易相夺国,阻陶恭祖三让徐州也。王党心知肚明。焉能令曹氏父子如愿。
御史中丞荀彧,持芴进言道“先前,洛阳兵灾,二宫大火。传国玉玺,失于暴乱。后被孙破虏,复取于井。襄阳之战,为袁绍所得,献合肥侯。至此后,传国玉玺,便不知所向。”
荀彧言下之意。稍后袁术过江,以传国玉玺为质,与陈王宠暗结盟约,趁机窃据淮南。皆是捕风捉影,未有真凭实据。
董侯轻轻颔首“传国玉玺,为朕叔父所窃。”
“正是。”荀彧持芴而跽。
太保司直程昱,持芴跽奏“先前,陈王宠数次遣使,劝进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