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多半无回。
女豪笑问“是‘敢不从命’,还是‘敢,不从命’?”
“从命。”女巫再拜。心存死志,反而无惧。
“依令行事,不得有误。”女豪挥手。
“喏!”众人这便起身离去。
女巫亦起身,却听女豪自帘后说道“许师且留下。”
女巫浑身一颤,便又匍匐在地。
待众豪帅皆离去。王庭只剩二人。女豪这才开口“小姑年轻时敢爱敢恨。为不与所憎之人成亲,竟不辞而别。数年后,携女而归。山外之事,虽闭口不提。却再未离开王庭半步。今日之事,可与往事有关?”
女豪话音落地,便有哭声响起。
须臾。巫祝止住哭声,仰面答道“大豪既已知晓,又何必再问。”
“负心之人,何其多也。如同‘人有善恶’,又岂能以羌汉区分。”女豪言道“将家母夫、子,尽数驱来王帐,小姑可是忧心,我亦步你后尘。”
“正是。”巫祝切齿道“汉人,终不可信。”
“我等族人蛰伏山中。忍受酷暑寒冬,与野兽为伍。然山外却‘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且问小姑,我等还能藏身多久。若如今日这般,大兵压境,又当如何与敌?”
“我等百万之众,又有河曲良马。游牧行国,有何不可。”巫祝索性道出心声。言外之意,“打不过,躲得过”。
“背依雪山,面前大河,头枕西域,脚抵巴蜀。举目四望,皆汉域绝境,又能逃到哪去。”女豪言道“如你所言,百万族人,东躲西藏,如何保全?”
“悔不该收纳逃难东羌,坐拥百万之众,被汉人惦记。”巫祝恨声道。
女豪一声暗叹。这便言道“此去出使,当以大局为重。切莫因小失大。害了家人、族人性命。”
“遵命。”巫祝挣扎起身,自行离去。
待大帐无人。女豪这便起身,搬动机关,将等在密道内的戏志才等人放出。
“女豪果是‘女中豪杰’,志才钦佩。”戏志才肃容行礼。
“戏丞谬赞了。不过是行作壁上观,待价而沽罢了。”都是聪明人。女豪无需隐瞒“自母亲为大豪始,大汉便与东羌时有争斗。时边郡乱战不休,无一日消停。我部乘机吸纳许多逃散部族,日渐壮大。那时年幼,不知母亲何意。今时今日,茅塞顿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壮大己身,无非是让刀俎难以盛下。如此,或可不为鱼肉。任人宰割。”
“女豪之心,我已尽知。”戏志才一声长叹“不知女豪,可愿效仿西域五十五国,与我家主公结亲?”
女豪眸生异彩“若两家能结‘秦晋之好’,百万钟羌,十万精骑,当为蓟王所用。”
“只是…”戏志才有言在先“我主英雄了得,女豪当与诸夫人共处,不可再行族中陋习。”
女豪笑道“戏丞且安心。我至今仍是完璧之身。饶来的夫、子,便是我母亲,亦不过充作摆设,掩人耳目罢了。”
“如此,甚好……”
“听闻蓟王祖上,中山靖王有百二十子。不知可有此事?”
“正有此事。”
“又闻蓟王有七十妃,三百零一女御卫,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再闻蓟王身长八尺,玉树临风,文武双全,悬钟后顾,不知真否?”
“这……”
“阿嚏——”
冰雪城障,中军大帐。刘备忽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芙蓉暖帐内,女王希雷娅闻声起身。一时春光无限好,折花正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