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汉大将军,蓟王刘备与钟存羌大豪结亲的消息,风传陇右。
时下风俗,多参照汉礼。便是羌人亦大同小异。乃至于“(婚)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虽形式各异,亦多雷同。
所谓事急从权。究竟二人五行相生还是相克,八字相冲还是相合,皆无所谓。
一言蔽之好不好,都是他了。
对百姓而言,结婚为结亲。对世家而言,结婚如结盟。而对蓟王和女豪而言,更是“羌汉联盟”。
一亿四出文钱,先行送到。
毕竟是土著部落,没见过世面。只怕用琉璃宝钞不好糊弄。于是刘备真就送来一亿枚,沉甸甸的四出文钱。
这天一大早。长长一队赀库专属押运马车,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停在王庭沼泽边。厚厚的装甲车厢,徐徐开启。黄橙橙的铜钱,立刻闪瞎人眼。
白发羌豪老叔祖,闻讯赶来。领着“豪夫”、“豪子”,还有众多亲族,搬钱入库。
竟足足搬了一整天。
空荡荡的钱库,堆积如山。看得围观羌豪,无不红眼。
“一家婚,百家喜。”王庭内外,皆喜气洋洋。欢天喜地。
所谓无铜身轻。又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轻重如何拿捏,或便在这“孔方之间”。
一缗千钱。一亿钱便是十万缗。赀库属吏交割完毕。这便找老叔祖签字画押。临行前又道千车名产已从蓟国发来。路途遥远,还需些时日。
好说。
有一亿钱垫底,还怕你家蓟王跑了不成。
所谓真金白银,空口白牙。一亿入库,左右无不艳羡。还有谁敢看轻我家大豪。
口说无凭,铜钱为证。这门婚事,怕是板上钉钉,煮熟的鸭子再也飞不了了。何时米粒入瓮,煮成熟饭?
不急。
先养精蓄锐,存足督亢粳米。定要蓄势待发,颗粒归仓。
羌人虽狡诈多疑,却也重情重义。
送完“纳采之礼”,都护府大军退避三舍。重开西倾路径。蓟国良匠入西倾山,实地测量,寻址筑城,为女豪造汤沐邑。一切皆如戏志才所言。
戏志才,亦作为“典婚使”,常驻王庭。安排婚礼各项事宜。刘备又遣一队绣衣吏,从旁护佑。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料想,也无人敢动戏丞分毫。
先行而后效。被张飞小胖掠来的烧当贵女,亦长伴女豪身侧,或充作陪嫁的媵妾。亦未可知。
蓟王与女豪结亲,既堪比汉羌同盟。如何能不隆重。
百万钟存与蓟王结盟,可想而知随宋建谋反的三十六部西羌,该有多悔不当初。
为何?
钟存潜伏于背,蓟王虎踞在前。上下夹攻,烧当、参狼、白马诸羌,如何能挡。
忽闻幕府前军校尉,蓟王二弟关羽,攻占龙耆城,掌控西海,断北上归路。聚拢在归义城附近的大小羌渠,一日数惊。
大势去矣。
再冥顽不灵,顽抗到底。唯有死路一条。
先前撺掇宋建扯旗造反的大小羌渠,又齐聚归义城。苦口婆心,劝他归降。
宋建沉思后,言道“蓟王向来恩怨分明。只除首恶,从众放归。诸位渠帅,怕是安全无虞,奈何我一家性命,如何得保。”
“这……”众渠帅哑口无言。宋建言之有理。
“将军以为,又当如何?”句就羌渠滇吾,这便问道。
“先前我与韩遂等六人,揭竿而起。三十六部先零别种,亦有十万之众。蓟王并未与当中一人结为姻亲。因何结亲钟存?”宋建转而问道。
“钟存百万之众,十万精骑。霸河曲草场,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