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妖僧,吟诵往生咒而来,但从他的身上见不到半点对生灵的怜悯,只见到了他的无情。
这个人太可怕,比列卓可怕得多。
而最诡异的是有人猛然察觉到一件事——阿瑟诺狄斯等人齐齐看向梅烬林。
若是光头,这两人的五官一模一样。
只是气质气息翻天覆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妖僧跟梅烬林....
苏挽墨扶住痛苦的梅烬林,她脸色苍白,看着慢慢走来的妖僧。
他走在屏障薄膜之后,很快...他穿透薄膜,真真切切跨出一步,赤足落在这个位面的土地上。
脚踏尘埃,尘埃却化作灰烟。
像是无力承担他的存在。
他眉目安静,一步一步走来,走过的地方,灰烟似莲生。
虬髯等人觉得很可怕,想反抗,可是动不了了。
从他一步跨在这个位面的土地时,他们就全都动不了了。
只有梅烬林能动,苏挽墨无法动弹后,他痛苦到跪地按住心脏...还有秦鱼。
秦鱼看着他走近,看着他走过梅烬林跟前的时候,伸出手...放在他低下的脑袋上。
“痴儿,既痛苦,何不放下。”
指尖一动,梅烬林活生生在他指尖之下粉碎,一寸寸,他抬起头,看向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似乎想说些什么。
面容粉碎成碎片,如镜,如琉璃。
他的眼里有泪。
可妖僧视若无睹,只淡淡道“你之孽障痛楚,我曾一一历过,既如此,你存在无意义。”
那就去了吧。
于是镜片粉碎,消散。
在他指尖彻底消失。
何等可怕的一幕,也是何等让人痛心的一幕,苏挽墨看到了,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有瞳孔深处酝酿极致的痛苦。
她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失去自己从小就想保护的人。
哪怕她始终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她始终坚定他是个愿意善良的人。
可是没有机会了。
梅烬林死了。
却多了一个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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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僧仿佛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事,很自然地看向秦鱼。
“你我未见。”
“多久了?”
他语句一顿一顿的,像是在说两件事。
其实的确是两件事。
未见是一件事。
许久未见是另一件事。
一个是事实,一个是光阴。
如此,秦鱼的回答是“万年了吧。”
四个字,像是道尽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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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娇娇坐在奈何桥上想了很久,终于让他想起一些旧事来。
他记得自己曾是地府府官,负责管理地府诸炼狱出入,嗯,有点像海关的感觉。
他很不喜欢这个工作,因为太无聊了,来来回回都是板着面瘫脸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亿的鬼魂,要么就是鬼哭狼嚎的鬼魂,若是地府工作人员,统一以牛头马面的颜值为标准上下小幅度起伏,看一天眼睛都得瞎,何况看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简直要疯啊。
不过地府倒是也有颜值过得去的,就是那女阎君,不过当时她还不是阎君,是地府十八殿的森罗殿殿主,那厮就是个异类,可惜脾气比活阎王还阎王,后来被公认评为地府诞生以来无数纪元中上千届阎君最阔怕的。
但在她还是殿主的时候,名声就相当鬼畜了。
严酷但不公正,凭脾气来。
狡猾但不圆滑,凭脾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