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这边刚提到何止,隔了没几个时辰,何止就来了。
何止依旧同上回在回乐时那样,是一个人简装出现的,直接求见池棠。
“这么快就到了?”池棠有点意外。
韦凝之进京这件事关注的人很多,怎么会是这么悄无声息的?
“原定是明日到城郊,后日进城。”何止道。
这个池棠懂。
有身份的人都喜欢这样,表面上说自己哪天到,一般会比这个时间早一两天,好窥探一下别人对他的到来有什么想法。
高兴的话,还能早十天半个月,比如她爹。
韦凝之一行人能避开这么多人的眼睛暗中进城,也是挺厉害了。
“那现在是?”这里池棠又不懂了。
既然偷偷摸摸进城,怎么又来找她?
何止眉心微蹙:“凝之被人绑走了。”
池棠吃了一惊:“谁绑的?在哪儿绑的?”
京畿之地,怎么会有绑匪?
韦凝之的护卫不是连何叔叔都能困住吗?
难道是像她一样被仇家盯上了?
“在城郊长乐坡——”何止面色有些古怪,“绑走凝之的,是齐国公府的薛郡君!”
……
齐国公府门前,齐国公刚刚下马,便得家仆回禀薛筝动作,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一个字也没说,抄了马鞭在手,直接冲到了薛筝房外。
“薛筝呢?”齐国公瞪着紧闭的房门,语气冷得侍女们浑身发颤,却无人敢答。
齐国公脸色越来越冷,冷到极致,陡然暴喝:“滚出来!”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薛筝倚着门勾唇懒洋洋一笑:“父亲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衣带松散,钗横鬓乱,两颊红晕似花绽。
齐国公一看她这模样,便气到眼前阵阵发黑,又听见屋内有人走动,更是怒火直冲脑门,一把揪住薛筝拖到眼前。
“你也反了是不是?”每一字似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薛令也好,池长庭也罢,他心里都有所准备。
可是他最器重、最疼爱的小女儿……
薛筝没有被他吓到,目光格外冷静。
她挥退了院中的侍女,语气淡淡问道:“父亲知道太极宫有意将高霁雯配给韦凝之吗?”
齐国公没有回答。
“高霁雯从前何等风光,如今竟然堕落到要低声下气、奴颜媚骨去攀附别人,韦宽态度暧昧,太极宫这一安排,分明是要拿高霁雯使美人计,啧啧啧……这不就是卖身吗?”
齐国公冷笑:“家族联姻,在你眼里就是卖身?”
薛筝笑了笑,道:“如高霁雯这样,就跟卖身差不多了,换作从前,我定然是要嘲笑鄙夷,但如今我可不敢,我还不如她呢!”
“她好歹是正经结姻,没准那韦凝之瞎了狗眼也就看上她了,倒是我,竟然沦落到要跟别人抢男人?”
她自嘲一笑:“原以为有齐国公府和东宫两座靠山在,我这一辈子都能在京城横行无忌、纸醉金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薛氏供你横行无忌、纸醉金迷了十八年,这就让你委屈了?”齐国公似乎怒极,将她又提高了一些。
薛筝脚尖绷直,才勉强触到地面。
她仰起下巴,冷笑道:“难道我这十八年没为薛氏做过什么?难道我不是一直在做薛氏女该做的事?难道非得把自己卖了才对得起薛氏?”
她撩了一下鬓角垂下的发丝,低眉一笑,笑得有几分妩媚。
“这些年,我与太子情同兄妹,又与池四交好,若是照父亲的心意来,你说别人看我,像不像用尽心机把池四当踏脚石的贱人?”眉梢轻抬,凝一丝娇纵无赖,“父亲知道我一向爱面子,还非要我自己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