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谢晋卿、淮南长公主之后,崔氏、郑氏、陆氏……
左卫将军、右武卫大将军、右金吾……
等等,相继出列。
“你们是要造反吗?”皇帝拍案怒吼。
站出来的人无不低头而拜,状似恭敬。
而那个逆子,仍旧笔直站着,一手背到身后,牵着池长庭的女儿,神色冷冷淡淡。
皇帝看着,忽觉额角隐隐作痛,却不敢去揉,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他的虚弱。
这么多朝廷重臣!竟然都是太子的人!
他养的好儿子!平时闷声不吭,竟然拿下了半副朝堂!
皇帝深吸一口气,看向梁王。
梁王缓缓点头。
皇帝心中冷笑。
那天明镜断言“太子不类君父”之后,他就觉得坐立难安,立即让人往太原府送密诏,召梁王来玉华山。
如今五千精兵就陈兵在山谷外!
只是不知这宫里多少人心怀不臣,倘若这逆子胆敢逼宫——
“报——”
如雷霆乍响。
殿内众人均面色一震,朝门外望去。
能这样在禁宫内奔跑呐喊的,无一不是十万火急的消息!
“报——”
“朔方失守!芦子关告急!”
“陛下!陛下!朔方失守失守!芦子关告急!”
皇帝大惊失色,两步下了台阶:“快带进来!”
人是被抬进来的,满身尘土,面目都看不清。
侍卫将他放在地上,他就这么趴着,却仍挣扎着说话:“五月初三,突厥突袭……朔方城破,六府七州皆反,芦子关告急,朔方节度使……战死!”
过芦子关,只剩三郡之地,就到了京畿!
朔方节度使战死!
当务之急,必须立即再派一名大将去前线!
皇帝下意识指向梁王,正要喊出口,却停在了嘴边。
他突然记起眼下的局面。
梁王要是走了,他岂不是危险了?
伸出的手顺势一划,背到了身后:“众卿以为,谁堪临危受命,继任朔方节度使?”
朝中重臣都在殿内,原本是被他找来见证太子不肖的,如今也恰好商议边关军情。
齐国公第一个站出来道:“军情紧急,臣以为应由梁王先出兵救急,至于朔方节度使的人选,可明日召开朝会再议!”
皇帝冷笑:“怎么?偌大一个朝廷,连个像样的武将都找不出来?全都指望梁王?梁王去了朔方,河东怎么办?焉知突厥不会转攻河东?难道要梁王领着一支军队跟着突厥人跑?”
“臣有一个人选!”装睡了大半个时辰的谢太傅突然睁开了眼睛。
皇帝警惕地看着他:“太傅属意谁?”
谢太傅道:“臣举荐原右卫大将军池长庭出任朔方节度使!”
皇帝一时愣住。
“池长庭曾平定河西突厥十部之乱,实乃良将之才,再者,对突厥人来说,池长庭平乱余威犹在,由他出任朔方节度使,再合适不过!”
谢太傅年纪大了,说话略有些缓慢,字字句句说出来,有一种语重心长的感觉。
皇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一双眼如古井无波,却又隐隐露着一丝温和。
他知道,谢太傅这是给他台阶下。
罢池长庭,废太子妃,意外激起太子强烈反抗。
即便他有五千精兵在外,但终究是在外。
禁宫内,才是最容易流血的地方。
谢太傅虽然方才允许谢晋卿反对废太子妃,但终究不愿见他与太子起冲突。
让池长庭出任朔方节度使,是双方各让一步。
他收回罢免之令,池长庭则调离京城。
“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