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村,太阳高高挂在正中,暖暖的阳光洒了下来,给深冬的下河村增添了一缕缕暖意。
村外大道上,一个摇头晃脑的身影缓缓的走来,轻车熟路的步入下河村,似乎在默诵诗书,也似乎是晚上睡觉睡落枕了,摇动脖颈舒缓......
近了。
来人是位面色白皙的中年男子,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崭新的玉色丝绸生员服,行走间长袖飘飘,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感觉,正是朱平安的大伯朱守仁。
“他大伯回来了......”
朱守仁进村后,村口晒太阳的村里人呵呵笑着挥手跟朱守仁打招呼。
现在村里人跟朱家人打招呼,都是以朱平安为默认值,比如对于朱父,村里人都称呼为他爹;对于朱母,村里人都称呼为他娘;对于朱家老爷子,村里人都称呼为他爷爷。所以,对朱守仁,村里人都称呼为他大伯。
以前的时候,村里人称呼朱家人,都是以朱守仁为默认值的。
对于这种变动,朱守仁从一开始的抗拒、失落,到现在已经慢慢习惯了。
“嗯,然也。某在县上温书备考不知时日,今晨忽忆许久未在父母跟前尽孝,内心惶恐,特回家一趟,在父母膝下尽尽孝,改日再回县上继续攻读。”
朱守仁背着手,高昂着头斜瞥了一眼晒太阳的村人,带着读书人傲气的掉了两句书袋。
言毕之后,宛若一只仙鹤一样,高傲着从一群土鸡土鸭中间走了过去。
朱守仁走远后,村口晒太阳的人禁不住围绕朱守仁的话题谈了起来。
“他大伯也太把自己当成人物了,都不拿正眼瞧咱们。”有个村人不满道。
“就是啊。看看人家平安,中状元后,照样叔叔长伯伯短的,从没摆过架子。他大伯到现在也只是一个童生而已,连秀才都不是呢,摆这么大谱。”
村人不屑道。
“说句话就要掉书袋,听得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刚才他说的那一堆啥意思?”一个村人有些似懂非懂,一头雾水的问旁边人。
“大体就是去县上学习时间长了,想父母了,回来尽尽孝,再回去。”
旁边人撇了撇嘴道。
“啥?去县上学习时间长了?!他不是三天前才去县上吗?咋就时间长了?!”
“尽孝?他大伯一门心思读书科举,平时一不事农桑,二不作家务,三不干粗活,怎么尽孝啊,动嘴吗?”
“人家平安,小时候放牛下地干活,样样不落,不照样中状元了,他倒好,啥也不用干,就读书,可是到现在还是个童生,连个秀才都没考中。”
村里人不无讥笑道。
在村里人议论纷纷之际,朱守仁已经走进了朱家老宅。
“咦?你咋回来了?”
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纳鞋底的大伯母吴氏看到朱守仁回来了,禁不住惊讶道。
要知道三天前,她才送朱守仁离家去县上温书备考,怎么这么快就回家来了。
“咳咳,我今儿早晨忽然想起好久没在父母跟前尽孝了,顿觉惭愧,这不就回来了,在父母跟前尽两天孝再回去好好备考。”朱守仁咳嗽了一声道。
吴氏狐疑的看向朱守仁。
“老大回来了,好好,在外面吃不好吧,老大家的,去鸡窝摸两个鸡蛋,待会炒个小葱鸡蛋,好好给老大补补。这读书人,最费脑子了。”
朱老太太刘氏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头发更稀疏了,看到朱守仁后,满心怀喜不已,心疼不已,吩咐吴氏中午炒两个鸡蛋给朱守仁补补身子。
“老大,你不好好在县上读书备考,咋回来了?”朱老爷子这时从外面抽着旱烟进来了,一脸不悦的质问道。
他是在外面遛弯呢,听到村里人说朱守仁回来了,他还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