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朱大人,失敬失敬。”陈大成仔细看了朱平安的腰牌,确定无误,双手将腰牌归还朱平安,然后一脸自嘲的笑道,“朱大人乃是朝廷四品大员,还有什么朱大人解决不了的问题,要找我这么一个乡野草民帮忙。”
朱平安拱手,苦笑着说道:“这事还真的要陈族长帮忙,我前来贵县募兵,募兵告示贴满了义乌......”
“可不是贴满了,我们倍磊村,村头巷尾,甚至连村西头茅厕门上都没放过......”
“老李家的猪圈也没能幸免......”
听了朱平安的话,院子里的乡民们忍不住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虽然告示贴满了,但是却无人应募参兵。陈族长在贵地素有威望,今日特来拜访,希望陈族长动员、鼓励乡民应募参兵,剿灭倭寇,报效朝廷。”
朱平安苦笑着坦诚募兵成效不佳,诚挚的向陈大成求助,希望其助自己一臂之力。
“呵呵,朱大人这话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朱大人的募兵告示我已经拜读过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殊是文采飞扬、鼓舞人心,连朱大人如此精彩绝伦的鼓舞动员都没有效果,我一介乡野草民口舌蠢笨,又能有什么作用,所以说,朱大人走错庙拜错菩萨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大成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朱平安,他本来就不支持乡民应募,又岂会助朱平安。
昨日,县衙的人来村里到处贴募兵告示和管矿告示,他看了募兵告示后,就召集族人宣布,“陈氏家族子弟还有倍磊乡民,谁都不许去县城应募参兵!”
非我陈大成不识时务,而是胡作非为、欺压百姓、羸弱不堪的官府和官军不可信,对他们早就失去了希望了。
卫所明军是什么样子,陈大成再清楚不过,去参兵,哪有什么出路可言啊。多少卫所官兵面对倭寇,丢盔弃甲跑的比兔子还快,祸害起老百姓来比倭寇还恨!
指望官兵打倭寇保家卫国,还不如自己组织乡民武装保护自己家乡来的靠谱。
所以,看到募兵告示后,就向族人和乡民宣布,谁都不许去县城应募参兵。
“陈族长,如今倭寇肆虐江南,横行霸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若不征剿,长此以往,倭寇迟早也会杀到义乌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身为大明男儿,岂能坐视倭寇肆虐神州大地,保家卫国,责无旁贷。没有国,哪有家,唯有尽快剿灭倭寇,才能保家卫国,好男儿理应报效国家,持三尺剑,立万世之功。”朱平安目光灼灼的看着陈大成,慨慨而谈。
“朱大人所言甚是......”陈大成兴致缺缺的附和了一句,并无下文。
朱平安见陈大成不为所动,毫不气馁,继续发自肺腑的劝说道:“陈族长,之前义乌械斗频发,大家械斗的结果只能是白白的流血送命,死伤的毫无意义和价值,如何能及应募参兵,抗击倭寇、保家卫国,干一番神圣、光荣、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光宗耀祖、青史垂名有价值和意义呢。”
除了从大义着手,朱平安还从切身利益角度出发,劝说陈大成等人道:
“而且,如今官府已经严管矿产,承认矿产既有现状,严禁械斗,不用担心乡民参兵,而影响宗族利益;另外,义乌本地本就山多地少,百姓产出收入有限,加上这么长时间的械斗,百姓生活更是困顿,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而我浙军月饷一两半银子,纪效考核优良的话饷银更高,还有每杀死一个倭寇,赏银三十两,参兵领饷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出路......”
面对朱平安掏心肺腑、激昂有力的劝说,陈大成开口了,“大人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我今日真心实意前来拜访、求助陈族长,自然是听真话。”朱平安毫不犹豫的回道。
“好,既然大人要听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