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一行调查组在午膳后便启程回京复命,此行的两个主要任务他们已经完成了,没有再停留的必要了,朱平安、谭纶等人一路送至官道。
送走徐海一行后,谭纶在靖南又多留了一个多时辰,由朱平安陪同着,仔细视察了东湖工程区,详细了解以工代赈的各个方面、注意事项等等。谭纶已经下定决心,回去便效仿朱平安界定粮价,并进行以工代赈。
“府尊,请借一步说话。”朱平安看出了谭纶的决心,轻声对其说道。
有些话不方便当众说,只能借一步说话,而且说完朱平安也不会认。
“朱大人,不知有何见教。”谭纶随朱平安来到一旁,笑呵呵的问道。
“见教岂敢。府尊欲进行以工代赈,不知府库有多少?”朱平安拱手道。
“府库尚有存银三万八千余,只是存粮不多矣,止有万石左右。”谭纶对于府库情况如数家珍,府库里的银子都是他费心费力、一笔一笔攒出来的,本来粮库也有两万余石存粮,只是洪灾以来施粥赈济等消耗了一半。
朱平安微微摇了摇头,“府尊,三万八千余两存银恐难持久。以我靖南小县为例,我靖南举行以工代赈,每人每日20文工钱,共有十万百姓及难民参加,一个月下来光工钱就需6万两,粮米消耗更是海量。即便一日三餐收费,每日每人也不过回收5文左右,杯水车薪而已。”
谭纶闻言僵住了,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的热情顿时被打消了大半。
是啊,以工代赈需要成本啊。靖南区区一个小县,一个月就要支付6万两,更不用说整个台州府了,需要赈济的百姓可是不下百万之众啊。
如之奈何?!
谭纶不由皱紧了眉头,不过很快又眼睛一亮,我府城尚且承担不起,那靖南是如何做到的,立时拱手对朱平安说道,“朱大人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府尊,界定粮价后,各地粮商势必赚的杯满钵满,他们在台州府发了财,理所应当为台州府赈灾做些贡献。”朱平安意有所指说道。
“朱大人是说请粮商为赈灾捐款?”谭纶眼睛一亮,随机又摇了摇头,“这些商人最是贪得无厌,锱铢必较,视金钱如命,如何舍得捐款。”
“如此,老百姓怕是也不答应吧。我们作为父母官,自当为民做主。”
朱平安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切尽在不言中,谭纶了然,与朱平安对视了一眼,用力的点了点头。
朱平安又建议谭纶待粮价界定,粮商涌入台州府后,再开展以工代赈。
谭纶心领神会,以工代赈这道席能不能开好,关键要看粮商这道菜。
很快,当谭纶从靖南返回台州府城后,第二日台州府便张贴了告示,通告界定台州府粮价为每石两千五百文。与此同时,谭纶还向各郡县下发公文,公文中第一部分先是表扬并介绍了朱平安靖南抗洪救灾的经验,第二部分则是要求各郡县一律将辖区内粮价提高至每石两千五百文。
很快,台州府提高粮价为每石两千五百文的爆炸消息,就广而传播了出去。
这消息一传出去,宛若一盆鲜血泼到了鲨鱼池里,顿时一个个名为粮商的鲨鱼就疯狂了。
台州府张贴界定粮价的当日,就有上百打了鸡血的大小粮商,竭尽所能,通过马车、驴车、牛车、船运等各种方式,将粮食源源不断的运进台州地界。他们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远一点的地方,更多的粮商正在赶来。
一时间,大明各地的粮食,通过一个个粮商,源源不断的运往台州。
台州府粮荒顿时得到了缓解,虽然粮价很贵,但再也不是有价无市了,只要拿得出银子就能买得到粮食。台州的老百姓虽然消耗了多年积累的家财,但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