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新任兵房典吏刘杰被用破布堵住了嘴巴,双手捆绑吊悬在驿馆院子里的一棵歪脖子树上,一身簇新的公服此刻被抽烂了好几个长口子,露出了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伤口,鲜血将破烂的公服染的血迹斑斑,脚下还有三根被抽断了的藤条。
一顿鞭挞之后,谦公公胸中抑郁之气除了大半,整个人舒坦了很多。
谦公公手持一根藤条,坐在小太监跪地形成人肉坐椅上,意气风发的谓众人曰“嘻嘻,你们瞧,杂家可像三国时期鞭挞督邮的刘玄德乎?!”
“自然,遭遇奸吏刁难,不畏强权,惩恶扬善,公公足有当年刘皇叔十成风采。”
张县丞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在谦公公面前躬着身子,拍了一记彩虹屁。
“我等虽然无幸得见鞭挞督邮的刘皇叔,但是见到公公今日鞭挞奸吏壮举,足慰平生。”
“何止像刘皇叔,公公此时侠肝义胆,比之刘皇叔,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公威武,惩恶扬善,帮我们靖南扫除了一大害,真乃我靖南的青天啊。我代表我们靖南全县父老乡亲,给公公磕头了,感谢公公为民除害。”
一干胥吏一个个竭尽所能的堆砌词汇,争先恐后的大拍特拍谦公公的马屁,更有甚者当众向谦公公下跪,恬不知耻的感谢他“为民除害”。
对嘛,这才是正常的节奏嘛。
看着张县丞等一众人争先恐后的谄媚恭维,谦公公心中不免又得意了几分。
“几日不回县衙,公务这般繁多了吗?县尊忙这个时候还不露面”
在这个时候,姚主簿在谦公公身边,对张县丞有意无意的嘴了一句,泼了朱平安好大一身脏水。话里话外,无不在暗示、提醒谦公公,县衙并不忙,他朱平安这个时候还没来拜见你呢。
果然,听到朱平安的名字,谦公公的心情又瞬间不美丽了,晴天又起风雨。
“小聪子,你去县衙给杂家通知朱县令,令其持靖南县志,送到驿馆来。”
谦公公将藤条对折起来,往手心轻轻敲了敲,咬着牙齿对一位小太监下令道。
“小的遵命。”
小聪子太监躬身领命,继而对一干胥吏道,“来个识路的,带杂家跑一趟县衙。”
很快,便有一个胥吏积极的站出来,牵了驿馆的马,带小聪子前往靖南县衙。
看到谦公公通传朱平安,张县丞与姚主簿相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有谦公公替他们做主,他们被弹劾的困局就解开了。当然,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免责这么简单,靖南保卫战、太平收复战、斩首八百二十四个倭寇首级,这三件事无论哪一件都是让人垂涎三尺的天大功劳,他们听闻朱平安立下这三件大功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留下不仅没有危险还能立下这等大功,他们干嘛要弃城而逃呢,别提多眼馋了,他们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呵呵,分了这一锅汤,他们的官身少说也能往上升个一两级,摆脱如今尴尬的佐官身份,成为主政一方的正儿八经的知县大老爷那都不是梦。甚至,再往上,成为府衙的上官,他们走走关系,那都有戏啊。
两人越想,越美,眼神中恍惚,他们已经成为身穿官袍的县令,成为巡视州县的府衙上官,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万人敬仰和巴结
于是乎,张县丞、姚主簿等人侍奉起谦公公来,更是毕恭毕敬、尽心尽力。
“哦,对了,张县丞,杂家记得你在饭桌上对杂家说县城有一位姓刘的老头,他有一颗珍珠,其个头和成色都远胜于你之前献给我的那颗珍珠?”
谦公公差小聪子通传朱平安后,便将张县丞唤到身边,分外重视的问道。
“是。据说刘老头祖上是伪汉陈友谅身边的亲兵,伪汉败亡后,刘老头祖上从伪汉皇宫里抢了一批财务,其中就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