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乃风流风雅所在,太子无需如此。”
“你我之间之言,无需避讳。”
持酒樽轻抿之,琥珀生光的醇香入喉,甚是爽快,尤其是如今盛夏将至的时日。看着太子步入厅中,听着其口中之言,韩非那略显苍白的容颜上随意而道。
“九弟应该明白,此次秦国敦请你入秦,非我所为。”
对着韩非点点头,的确,如今之时,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了,没有理会厅中那些侍女、舞姬的奇异目光,韩宇自顾自在厅中行走。
数息之后,正看前方的韩非。
“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是太子所为?还是血衣候白亦非所为?亦或者是父王所为?如今事情已经允诺,自己能够做的已经微乎其微了。
《孤愤》一文中,自己曾言,变革之难,要在君主,君主不明,国之不亡者鲜矣!变法之士,孤存孤战。父王精通术治权谋,自己想要以法术势改变之。
何其难也!
新郑之中,自己终究没有能够完全贯彻自己的理念,那是自己的失败,不是自己法的失败,左右看了一眼,美貌舞姬自动避退,酒樽陈列于条案上,看向下首的太子。
“但九弟入秦,却是如今拯救韩国之良策!”
无论韩非是否承认,无论韩非心中是否有不甘,既然选择了家国,那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太子韩宇沉吟许久,九弟入秦,非自己希望看待。
但为今之计,九弟入秦,乃是如今唯一之举措。
“拯救韩国之良策?”
“太子也认为韩非入秦,可以保得大韩传承不坠?”
存韩之策,如今的关键竟是在自己身上,何其讽刺也!
自顾持着酒壶斟倒美酒,难不成到如今新郑之内,还看不出诸夏大势,亦或者眼前的太子韩宇以为,真的凭借自己就可以存韩?
“卫国便是先例,韩国如何不可?”
韩宇应之。
“的确,我若入秦,韩国或可存之!”
听着太子之言,韩非面上掠过一丝笑意,双眸深处却是点点冷意而出,难道太子真的以为事情会这般如此顺利解决?
因为一个人,可以保护一个国家?
秦王政敬佩商君,护持卫国国祚不灭,然如今的卫国还是当初的卫国吗?它日的韩国还是现在的韩国吗?封君封侯又能够如何,不过名存实亡。
“九弟无需出言嘲弄,宇不是看不清韩国大势。”
“但韩国百年来,积弊颇深,非一朝一夕所能够改变,这些年来,九弟在新郑中的所作所为,宇也是钦佩的,百多年前,商君在秦变法大成。”
“若是九弟可以在新郑有所功成,的确是韩国的幸事,但你还是失败了,韩国的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若然九弟不想要前往秦国。”
“宇可说服父王,即刻迁都阳翟,同秦军决一死战,左右不过早晚而已。”
韩宇摇摇头,对于自己这个九弟,自己如何不明悟其所作所为,但其人太过于恣意放荡,太不知轻重缓和,当年商鞅入秦,有孝公护持。
但九弟在新郑有什么,只有他自己!
莫不以为靠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父王的心意,其《强韩书》真的推行下去,新郑西宫重臣之利益受损八层以上,那是所有人都不可能忍受的。
九弟入秦,韩国也许将来也不会有好结局,然……若是真不愿入秦,韩国也不奢望能够多存国数年、数十年,左右不过一死。
“危崖临渊,太子犹自有术,轻视韩非也?”
于韩宇之言,清风扑面,一闪而过,韩非淡淡一笑。
一息之间,韩宇神色一怔,轻叹一声,在自己心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