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惜哉,上德不德,是以有德,那般的尘世境界,怕是只存在于典籍与虚幻之中。
而岁月长河中,任何一种改变,都是形而下的变化,并未触及真正的形而上,并未触及道理的本源。
何况,以诸夏目下的庶民水准,也不可能臻至那般境界。
可,世所共进,一切的发展变化,都是向着祖师与儒家所言的那般境界而去。
因为,如今相较之上古,已然超越甚多。
而未来相较之现在,无疑要更为上进。
静水流深,所需平缓,果然推波助流,则呼啸而至。
周清觉得,还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
“四民之论,寡人有闻,然齐国终究不为长久。”
“管仲强齐,不过半代,而商君强秦,却已然六世。”
齐国管子之论,秦王政自然在守藏室内阅览过,也精研过,作为当年能够辅助齐国桓公九合诸侯,一匡诸夏的大才,其人自有过人之所在。
可……管仲之变革齐国,只能够收的一时之效,是故,在管仲死后,整个齐国便是大乱,齐国的霸业也就荡然无存。
反观商君之于秦国,法理定下,举国遵守,则六世百余年来,大秦之国力蒸蒸日上,才有目下大秦独强独霸。
不过,四民之力,的确存在,没有商工的存在,整个咸阳城也不会如今之热闹,然商工之人,修治苦窳之器,聚沸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
实在是国之蠹虫!
秦王政觉得王弟之所言,有些背离秦国法之本体,那是秦国的根基,是秦国得以强大的根基,历经六世检验的根基。
不能动摇。
王弟之语,略有不妥。
蒙毅旁侧听之,未敢插言。
“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
“这是昔者玄清与韩非论道之时,其人常论之言,安邦定国,唯有以法匡之,而法字的写法,在孝公岁月,是商君写就的。”
“那是商君为当日之秦国写就的。”
“而今,秦国诸夏之内,独强独霸,甚至将要一天下大势,那么,大王以为,商君若然在此处,所写之法会如何?”
具体的细枝末节,具体变动内涵诸般,周清没有多言,那些都是可以细细商榷的,甚至于都不是难事。
关键……在于一颗心,一个信念。
迎着王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神容未改,仍旧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刚才之语,或许有些大了,但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商君之法,行秦国百余年,已经快走完属于自己的进程了。
下一步,会有别样之法出现,取而代之,更加符合秦国之现状。
“武真侯之语……,也是寡人所求也。”
秦王政不复多言,无论王弟的意思如何,可有一点自己是认同的,那就是要变了,要对秦国的新局面,进行一变。
那一点,在文信候吕不韦岁月便是在变化。
登位以来,冠礼亲政以来,也是明悟商君之法不可能永久的实行下去,如眼下军中的军功爵,果然扫除山东诸国之后,大秦铁血锐士当如何?
那是大秦锐士得以无双的根本之一。
荡平诸国,再无敌手,奈何?
……
这亦是秦王政近来多阅览百家、诸国典籍的缘故,希望可以受益一二。
从兴乐宫偏殿离去的时候,已然暮色降临,天边远处的那最后一缕余晖,也只剩下留存在朵朵白云之中的赤红印记。
不得不说,尚食坊做的东西,还是可以的,一边随意吃着喝着,一边随意闲谈着,期间更有些许歌舞助兴。
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