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老态龙钟的刘员外在两名丫鬟服侍下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身旁跟着一位妖娆的年轻美妇。
刘员外看了一眼吊着老槐树上的余子游,气就不打一处来,张手就给那妖娆美妇来了一个耳刮子大骂道“叫你这个狐媚子,整日勾引男人,你是不是想把我得蹬腿才甘心。”
那美妇顿时叫起了屈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又冤枉我。”
“我冤了你吗?”
“好好,你个没良心的,我这就死给你看。”
说着美妇提起裙子就往井边飞奔,刘员外顿时吓得不行道“快,快,快把少奶奶拉住。”
几个人将要投井的美妇给抓住了,见了有人拦着,顿时美妇挣扎得更厉害道“让我死,为何不让我死!”
“我要一死求清白。”
哭哭闹闹了一阵,那美妇才被拖了进去。
刘员外咬牙切齿地对着吊在树上的余子游道“此淫贼夜入民宅还有什么好事,不必给我审了,直接往死里打!”
好咧!
几名壮汉听了,拿着鞭子对着吊在树上的余子游,就是一顿猛抽!
余子游开始是求饶,求饶后又大骂,大骂后又求饶,最后顶不住晕了过去,然后被人泼了盆凉水醒了再抽!
抽到余子游奄奄一息,刘员外当下才道“让他剩下口气,给他写给供辩,免得这淫贼,去衙门告咱们去,写完了就给我丢到大街上去!”
“好的。”
当下刘员外家里的帐房给余子游写了一张供辩,余子游看了本不欲签,但又吃了几拳,被人强在上面摁了手印,最后直接被丢在大街上。
事后余子游被救回了古田会馆。
余子游兄长是又气又是心疼,当下请了大夫医治。
大夫当下说虽多皮外伤。但双腕被反吊了太久,恐以后终生不能写字了,至于伤势,也需在床上养了一个月才行。如此余子游不说三日后的府试是参加不了。连考科举也是终生无望了。听了后余子游顿时心灰如死,他的兄长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痛骂了他一顿。
整治余子游并没有费去林延潮太多的精力,但他从陈济川口中得知余子游吊打一事后,只是点了点头道“此事到此为止。”
教训一下别人,也就够了。这不是他生活的重心,举业才是他一切所在。
岁试之后,林延潮依旧在读书习字,每日也指点陈行贵他们文章。林延潮改文章时,不免与他们谈论起经学。
眼下不仅仅是文章上,林延潮经学上的学问,也已是足以作他们几人的老师了。所以几人一开始是切磋,后来他们知道差距过大后,直接向林延潮请教起经义来。
在指点几人经义时,林延潮亦在反省自己。以往治理经时,只求理解其意,但将经义告诉别人时,却要不免往自己身上贴。自己都做不到何来说给别人听。
于是林延潮常常回去反思经义,待彻底明白后,次日再与他们讲自己的理解。
如此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学问就更深了一步。
林延潮这才明白,自己在传授学问的同时,也是面对他们的质疑和不认同,他们每一次反问。其实也是林延潮重新反省以往所学的同时。正如韩愈的师说中有言,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当然侯忠书他们也是十分乐意与林延潮每日谈论经义。他们虽觉得林延潮治经强过他们,但却从未与其他先生那般,将自己的对经义的见解,强加灌输于他们。
林延潮与他们则是平等研讨,在程朱注释上还提出自己的补充和见解。
若有时实在说不通。林延潮也不会贸然否定他们的观点,而是说你若是这答,我不能